刘季饶有兴致地环顾四周,目光依次掠过四个人,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他看到田氏兄弟的脸色阴晴不定,仿佛心中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朱仲的神情游移不定,似乎在权衡利弊;而田蜜则满脸惶恐不安,眼中透着心虚和畏惧。
呵。。。。。。农家六堂,果然是各怀心思啊。
最后,刘季的视线定格在了田蜜身上,一言不,只是直直地看着她。
一秒钟过去了,两秒钟过去了。。。。。。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刘季的意思。
历师紧皱着眉头,转头望向田蜜,语气严厉地质问:“田蜜,你难道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呵呵,长老,我一个弱女子执掌魁隗堂已经很辛苦了,何必自讨苦吃去招惹秦国太子呢?那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吗!”田蜜立即矢口否认,并摆出一副柔弱可怜的样子。
她的姿色本来就不错,再加上这样的姿态,确实有几分惹人怜爱的味道。
只可惜,在场的人除了田虎之外,都是精明之人,她这番做作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恻隐之心。
“田蜜,如果不是掌握了证据,我也不会如此笃定。”刘季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决绝。平日那个总是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老痞子此刻竟然展现出了如此严肃的一面,让人不禁感到惊讶。
他挺直了身子,散出一种无形的威压。还别说,这个平日里吊儿郎当的老痞子正经起来,还真有几分压迫感。
“朱老大身边的典庆,已经带人去了太行山。而你之前送往咸阳的火药,沿途所有人都已经被抓,如今只剩下了农家这边。你不会以为,抵死不认,这件事就能当做没有生吧。”刘季冷冰冰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和嘲讽。
他的目光如刀,直刺人心,丝毫没有因为田蜜的美貌而有任何不忍。
历师皱了皱眉,似乎对刘季的态度有些不满,但并没有说话。
田蜜听了刘季的话,脸色变得苍白,她后退了两步,身体微微颤抖着。她用一只手捂住胸口,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不让它们流下来。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刘季,我田蜜虽然是一个女人,可我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
你若非要把这屎盆子扣在我的头上,把我推出去顶罪,那我也没办法。谁让我一个寡妇好欺呢,只要你们这些大男人不觉得丢脸就行。”
寡妇?
田猛心里猛地一跳,暗骂田蜜这骚货是在逼迫他啊。
可他有把柄在田蜜手上,不得不开口相助:“刘季,所谓的证据,也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田蜜是我们自己人,没有足够的证据,你这话可就有污蔑之嫌了啊。”
“不错。”田虎冷哼一声:“谁知道那秦国太子是怎么想的。”
“刘叔,虽然我相信你。”朱仲先是赞同了一番,随即语气一转:“可我也有一点想不明白,那个火药不一直是帝国严加管理的违禁品吗?义父虽然和帝国合作颇深,可也没到能接触到火药的地步。
太子殿下认为,火药是从我农家地盘上出去的。但,我农家何德何能,能拿到火药的配方呢?”
六位长老都没说话,但目光却落在了刘季身上,这是在给他施加压力。
屁股决定脑袋,田蜜是六堂堂主,若是真坐实了她参与刺杀,那农家一定没有好果子吃。所以,今天这罪绝对不能认。
然而,这一切都在刘季的意料之中,他毫不犹豫地命令手下将几名农家弟子押解上来。
这些人并非他人,正是上次协助罗网运送火药的魁隗堂弟子,以及当时农家那个据点的人员。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人是刘季这段时间密切关注魁隗堂时拿下的,他们负责从太行山到魁隗堂之间的运输工作。
这些人的身份毫无疑问都是魁隗堂的弟子,其中甚至有几个是魁隗堂佩戴五星珠草的高级弟子,在魁隗堂内颇具声望,绝对不可能被认错。
“刘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田蜜心中充满了惊慌失措,但她仍然强作镇定,脸色冰冷地说道:“你竟敢擅自逮捕我魁隗堂的人!难道你想挑起农家内部的纷争吗!”
说着,她挥手示意,身后的魁隗堂弟子们纷纷拔剑而出,摆出一副准备战斗的架势。而刘季身后的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们纷纷亮出兵刃,与魁隗堂形成对峙之势。
农家六位长老相互对视了一眼,历师恼怒的站了出来:“你们都在干什么,想造反吗!”
此刻他们都看出来了,田蜜已经急了,抓着他逮捕魁隗堂弟子不放,这是不想让刘季开口。这意味着,她一定和此事脱不了干系。这对农家来说,是再糟糕不过的消息。
可想要推脱,根本就不可能。因为刘季已经说了,这是秦国调查出来的结果,即使在这里把刘季弄死也没用,反而会彻底惹怒秦国。
刘季微眯着眼睛,扫了眼田蜜深厚的农家弟子,指了指跪在那里的证人:“这些人都是魁隗堂的,参与了火药的制作,运输。这是我神农堂审问的结果,各位可以看看!”
说着,刘季便将证据甩在了这些人的脸上。
面对如此铁证如山,即使田蜜想要抵赖,也没了办法。
刘季随即拿出了一轴卷轴,将其举了起来,朗声道:“这是太子殿下的诏书,要求我农家在一月之内给帝国一个答复。如若不然,帝国铁骑将踏平大泽山。”
四周的农家弟子纷纷哗然,很多人脸上满是惶恐之色。
秦灭六国,一天下,正是如日中天之时。而农家虽号称百家中规模最为庞大的,可说到底只是一个江湖势力,面对秦国铁骑,真有抗衡的可能吗?
“狂妄!”田虎忍不住了,一脸嚣张的道:“让嬴乔松小儿来,大泽山埋葬他十万秦军还是绰绰有余!”
田猛脸色无比难看,问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刘老弟,这是打算做秦国爪牙吗?”
“非也!”刘季摇了摇头,看向了六位长老:“这么多年来,太子殿下仁善之心天下共知。因太子之故,活命的农夫多了不知多少。
如此任君,是我农家所追求的。
可此次农家参与袭击太子,是农家有错在先。
六位长老以为,殿下要一个交代,合理吗?”
历师五人呼吸骤然一滞,只觉得肩头仿佛被压了一座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