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奈何桥,他们怕她。
去鬼域,他们也怕她。
她不想再看到那些道貌昂然的仙门嘴脸,将其扔进了大阵里。
也就是所谓的人祭阵。
她要让他们生生世世,为他们做出来的龌龊事付出代价。
所以人祭阵里,才会出现这么多,有关虚明山的事。
她早就该猜到了。
或许,已经隐约知道了。
只是不面对,就可以当做,一切都可以挽回…
老人眸光落在她身上:“小晚,为师教了你很多道理,却忘了告诉你一点,没有你,为师可能早就走上歪道了,你让我看到了很多坚持下去的理由,也让我知道,人不用和一些不要脸的规则同流合污,为师不后悔认你为徒,为师希望你能随性所欲,一直往前走,做你想做,不要回头,也不要质疑自己,你没有做错,错的是人心不古。”
老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解惑,也是在助她出阵。
秦晚比谁都明白老人的用意,不然也不会让人叫她过来,这么直白的点醒她。
她太多事忘了,甚至也忘了一点。
她的师父,从来都不会算错什么,是天下第一卦象师。
所有泄露天机的卦象,也都是因为她。
老人肯定是算到了,有朝一日她会回到这个阵里,才会留下这么一缕自主的残魂,在她的执拗里。
还是不放心她吧。
秦晚突然就觉得眼睛生疼的难受。
就算是陨了,也不放心她这个百鬼相的徒弟。
担心她乱了道心,就一直护着她。
明明自己就能飞升的,总是放不下她,让自己的修为一降再降,才给了长生之流的可乘之机。
秦晚攥紧了双手,指尖陷进了掌心里,却感觉不到疼。
她一个被人踢过来踢过去的麻烦,只有他把她当成了孩子。
舍不得。
她根本就舍不得撕碎眼前的这些画面。
如果她现在走了,虚明山总会没有,老人不会在坐在这里,更不会摸着她的头,和她说这么多话,他们会消失,再也找不见。
她原本就是被皇室放弃的人,她当然尊贵,有这层血脉在,谁都不会拿她怎么样。
但自古以来,她这种百鬼相的人,在皇室只会被当成耻辱。
就像当初仙门各派,谁都不愿意接收她,又不能明面拒绝,看似每个人都在叫她公主,实际上都觉得她是个麻烦。
老人带她上山,教了她那么多东西,一个字一个字教她。
至于母亲,不像是在现代,在这里,她提供不了价值,对方也就懒得看她一眼。
对皇室来说,她的存在就很尴尬。
虚明山对她来说,就是家。
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阵碎的那一刻。
他们只存在她的执拗里了…
“师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秦晚垂着眸,忽的笑了,单手撑着椅面就要站起来:“反正你还魂草要吃,那玩意,我也背负不了多少业障。”
老人看着她,很深很深的叹了一口气。
秦晚声音像是有些模糊:“至于其他的,各派仙门如果有什么想法,我都会解决,就像师父你说的,我现在比以前成熟,懂人心,更懂利用人心。”
“小晚,你向来学东西快,也明白,阵里的东西,尤其是阵主的,改变不了。”老人不想看到自己的徒儿,为了他们永远陷在这里面。
“回去你该回去的地方吧,外面有人在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