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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居延（第2页）

六掌派说道：“嗯，也好，你们既然来了，也不急于这一两天了。”

这午饭吃了也就一刻半钟的样子，六掌派很忙，随后让亲兵带着卢林和姜星冉去见米青去了，也告诉二人可以在西关多留心看看，不用再来将军府了，等明日天策军来了后再说。

见到米青后，米青讶异卢林和姜星冉也来西关了，收下汪母给他们的物品，信就没有收，这是汪父给汪振之的，卢林和姜星冉要去居延城，到时候带给汪振之就是。

米青说去年跟着大掌派来了西关后，汪振之见过了六掌派，深谈了两天之后，汪振之就去了居延城，之前汪振之是一个月回来歇息四天，这二月中旬去了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了，只是隔三差五的让传令兵带了口信回来报个平安。

六掌派确实很看重汪振之，这独栋小院有四间房间，而且就在将军府隔壁，安排有两个守卫，另外还有一个妇人照顾米青的饮食起居，一般五品武官在西关可没有这待遇的；而且六掌派也给了米青一块守捉卫士令进出内城外城。

不过米青一般也很少出去，除了汪振之回来休沐，两人会一起出去转转，其余时间米青就在小院书房帮忙整理汪振之的游记，二月底已经寄送了一些到临江坊去了。六掌派之前也会经常过来看看汪振之的游记，但这一个月以来就来过一次，还是为了查看一下关于居延城外的地势。

米青得知卢林和姜星冉还没住下，便邀请二人在小院住，卢林想想也就住个一两天的，答应了下来；随后卢林就去三山铺，将地精拿过来继续浸泡，至于将盐木烧制成炭的事情，卢林问了洪家人和令狐家的人，他们也都不清楚，以前也只是捡拾盐木当柴薪烧火，如今都是购买柴薪。

卢林带着地精回来换水继续浸泡，看见这么大的地精，米青也是惊讶，这确实是极为罕见的，得知卢林是炮制给有了身孕的姜星冉服用的，米青听后也是羡慕不已，还拉着姜星冉说起了悄悄话。

夜里姜星冉告诉卢林，米青为了孕育之事也是有些着急了，汪振之可是比卢林大了十二岁，今年都三十四了，去年两人成亲后，汪母就着急想抱孙子，这送来的物品，不少是汪母在凉州打听寻来的药膳食材，带来给米青和汪振之多补补，可是这如今汪振之在居延城一个多月没有回来了。

卢林听后笑道：“星冉，你这之前不比米青差多少啊。”

姜星冉说道：“可惜这里离轿顶山太远了，村长给的药也只有一份了。”

卢林说道：“星冉，明日我写封信给蔡姑，让蔡姑去一趟轿顶山找村长，再配点药寄送到西关来，反正汪振之是短时间不能回西关，半年后送到也不碍事。”

姜星冉说道：“小林子，那就多要一些，送一些到临江坊，等我回去的时候给兄长和嫂子也送一些。”

卢林想了想，说道：“星冉，虽说我们是服用这药以后你才有娠了，但是也不好说是一定有用；五姑姑不也给了药方，凤珍师嫂、翰师嫂不也还没有怀上，小文子、晓梅师嫂、曲风、水芸嫂子他们也没有服用过什么药，也都生了孩子，不能把这药看得过于重了。”

姜星冉说道：“我不管，反正这药我觉得有用，可以给兄长嫂嫂都用用看。”

卢林笑道：“星冉，我也没说村长给的药没用，只是这种事情不能全靠药啊……”说到后面卢林也有些说不下去了，有些心虚。

这种事情卢林是真不懂，若是能够问问五姑姑和黄云英更好，之前晓梅她娘有了宗之之时，林老板可是在庐陵城好好吹嘘了一番【固元散】来着，便又跟姜星冉说起了这往事。

姜星冉听后说道：“小林子，反正你要写信找村长，多要一些就是。”

卢林听了也只能说好了。

次日卢林写信给蔡姑，就去了外城寄送，姜星冉没有和卢林去，留下来陪着米青说话。

卢林将信寄送完了，就在外城转了起来，看见铁匠铺就进去和铁匠闲谈了起来，这边铁匠烧炉火用盐木还比较多，但是铸造技艺一般，盐木直接烧火就足够了，没有什么人去想着将盐木烧制成炭来用。

去了几家铁匠铺，卢林仔细问过之后，得知这盐木又硬又重，烧制起来很麻烦，而且将这盐木烧制成炭的花费，是寻常木炭的七八倍之多，纵然烧火用一斤盐木炭能够抵得上两斤寻常木炭，也是得不偿失的。

卢林没有这么多顾忌，既然来了西关，还要呆挺长时间的，自己铸造一直没有什么提升，找不到人可以请教了，此地又产盐木，可以尝试一下用盐木炭的效果，自己也不差那点银子，这盐木质地坚硬，寻常木材五六斤烧制出一斤木炭来，白炭差不多是四斤左右，这盐木三斤就够了。

索隆若是帮忙送来三千斤，能够烧制出一千斤炭来，雇人烧制花个百八十两银子而已，若是用这盐木炭来熔炼铸造，能够有所收获，对自己来说就是天大好事了。

随后卢林去了三山铺，带着令狐雍的弟弟去城中打听寻找烧炭的好手，申时左右打听到了一个五十余岁的烧炭师傅，姓石，烧了有四十多年的炭了，还带了十几个徒弟，于是过去看了看了。

这石师傅在城外山林中，有四座土窑，一般是五天烧制一回，对于卢林说的盐木烧炭，也是能够烧制，就是这烧制成本很高，还要多费三两天的时间，一般烧炭的是不会去烧制。

卢林问了问价钱，三千斤盐木烧制成炭，需要九十两银子，这确实比寻常木炭贵多了，卢林也不计较这价钱了，如今快到夏日了，烧炭的活计少多了，直接给了石师傅一百两银子让他用心烧制盐木炭，烧制好了送到三山铺，到时候卢林要用就会写信给三山铺。

烧制盐木炭之事定好了，回到西关已经是酉时二刻了，卢林还在东门向东张望了一会，没有看见大军过来的迹象，然后就回去小院吃晚饭。

等到戌时过半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卢林听得外面动静很大，就出去看了看，是那两万天策军过来了，于是就和姜星冉去了将军府，李暃、焦安俊跟着马侍郎、大将军已经在了，卢林问了问卢五娘她们七人的情况，还跟着大军在城外，就出去找人去了。

卢五娘她们见到卢林和姜星冉，有些不满的说道：“公子、少夫人，三老爷和九老爷都嘱咐过我们，要我们跟着你们一起的，哪有这样七八天不见人了。”

卢林听后笑着辩解道：“五娘，这次是我的不是，也是临时有事，以后不会这样了。”

大军安营扎寨好了之后就地埋锅造饭，卢林和姜星冉带着卢五娘她们进城，寻了家酒楼吃饭，然后找了间客栈安排她们住下。

三月二十六日吃过早饭，卢林、姜星冉准备去向六掌派辞行，到了将军府大厅见到只有李暃和焦安俊在，便问了问他们二人，他们此来都是有军职在身的，不能随意行动，要随大军去居延城；李暃是当过斥候的，对于卢林要去当斥候没什么想法，焦安俊倒是有些羡慕，他出来的时候，也是想从斥候做起来着，可是这由不得他做主，他师父罗寓已经安排好了。

六掌派不在大厅，这会带着人和大将军、马侍郎他们正在商议事情，昨日来了后，他们就商议到深夜，这刚吃过早饭继续在商议，看样子一时半会是结束不了，卢林不想枯等，去居延城有八百里，跟着大军走更慢，便让李暃转告六掌派一声，他和姜星冉先去居延城了。

卢林和姜星冉去客栈接上卢五娘她们，出北门之后，还在坊市买了两匹骆驼，九人的行李物品都放在骆驼上了，轻骑赶路要快上一些，一路沿着弱水向北行走，两日后到得会水城，三日后到了黑水城，三月二十九日酉时到了居延城南面。

居延城建在东居延海西侧，南面是一大片绿洲，西面是荒山野岭，卢林进入绿洲之后，沿路看见百姓都是有些慌乱，也随意找了几家百姓问了问，这些百姓远不如西关、会水城、黑水城的人那般平静。

也是，这大战一个多月了，虽然说是守住了居延城，这些时日也有源源不断的大军过来支援，但谁也没把握说就一定守得住，居延城以前可是逢大战就被攻破的，何况城外的西胡大军是密密麻麻的看不到尽头。这些百姓大多都做好了城破后的打算。

卢林拿着千里镜看了一圈居延城的情况，居延城高只有四丈余，城周约莫有十五六里长，比会水城和黑水城要稍微雄伟一些，远没有西关城高大巍峨；南门外安扎的帐篷密密麻麻的，估计有七八千顶，居延城就那么大，是容不下十几万大军，就是西关城也不能容纳得了。

见到这景象，卢林也有些明白援军为何是分批安排来援了，这过来的路上也遇见了运送辎重粮草的队伍，这大战真不是那么简单；当初在茶楼听书的时候，听得那些大战事都是热血沸腾，在兵部学的时候感受还没怎么样，直到此刻真正看见，还是颇为震撼，这阵仗远不是长岛数千人之战可比的。

东面居延海是一览无余，这一面胡人是无法过来攻城的，胡人善骑射，水性可就差多了，有千里镜每日查看就无虞了；西面荒山野岭是可以进攻，还更利于投石车投石，只是如今有了神臂弓，一里之内是靠近不得，看西面城墙的情况，西胡大军的投石车应该是被压制住了，多半还是从北面来进攻了。

到得居延城南门，守卫比西关内城还要森严，卢林拿出守捉副使令，但是带着卢五娘她们七人，守卫还是认真核验登记了之后才放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