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人?入我呈府意欲何为?”呈秉峥如果还把方诺当成一个落魄的外乡人那他也就太没眼力劲了。
方诺苦笑一声道:“若我说来呈府应聘全是因为客栈满员无处安睡,东家可信?”
呈秉峥“。。。”
“看来东家是不信了。也是。前有鄙人相欺,东家安敢再信?”方诺自嘲道。
呈秉峥眼眸一闪说道:“也就是说你自始至终都没打算在此留下咯?”
方诺微微颔,一脸惭愧的拱手道:“在下惭愧。”
话说到这里呈秉峥心中反而好受一点,如果对方从头到尾都没留下来的打算,那刚才之事也算不得什么背叛自己。
“既如此,你为何不一走了之?”呈秉峥问道。
方诺歉意道:“起初在下也是打算择日不辞而别的。可今日深感东家仗义之举。故而不忍相欺,欲献锦绣一幅以恕其罪。”
“此物你是从何处得来的?所作者又是哪位高人?”呈秉峥算是勉强接受了他的解释。
方诺摇了摇头:“东家此问在下不想谬言。可也无法如实相告。在下唯一能告诉东家的是此物无主,且来历清白。东家不是正欲参加贡丝评选吗?相信此锦能帮东家脱颖而出。”
呈秉峥闻言不由苦笑,方诺的话她明白了。对方这是不想随便编个瞎话搪塞过去。但又不好说明真相。
“你想简单了。若是余用此锦前去参选,那我呈家就当真万劫不复了。”呈秉峥喃喃开口道。说完后她还怕方诺听不明白,继而解释道。
“此锦莫说脱颖而出了。就算夺魁也在不在话下。可风光过后呢?我呈家还拿的出第二幅同样的作品吗?若是拿不出这和欺君有何无二?”呈秉峥沮丧道。
方诺闻言一拍脑门。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若是她假托呈家所作那才是呈家的灭顶之灾。
“是在下想的差了。但尽管如此在下也愿送给东家。以感谢东家仗义搭救之举。”方诺诚恳道。
“罢了罢了。既你无心我处。余也就不强留了。此物虽好但余也不是夺人所好之人。先生还是拿回去吧。”呈秉峥满怀眷恋的把锦绣小心翼翼的放回了盒子里。
方诺看的出来她是爱极了这幅作品。也看的出来他们呈家的家风还是很值得称道的。
方诺没有去接呈秉峥递来的盒子,而是反手推了回去。
“东家为人在下都看在眼里。常言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此物于我而言并无任何益处。东家乃丝行翘楚,此物留在东家手中才能物尽其用。在下所言并非是在试探而是真心相赠。还请东家莫要推辞了。”
“这。。。”呈秉峥虽然喜欢,可她也实在没脸皮收下如此贵重的东西。
“还请东家笑纳。只要东家不怪罪方才在下忤逆之举,在下也就释然了。”方诺接过盒子再重重的放回呈秉峥手中。
感受到了方诺的诚意,呈秉峥终究还是抵不过锦绣对她的诱惑这才重重的点了点头。
见她终于肯收下,方诺心中也不由一松。在他看来这也算了了一段因果。
“既如此,那在下便告辞了。”说罢方诺便不再犹豫转身离开。
“先生且慢。”呈秉峥此时已经怒气全消。对待方诺的态度也再次缓和了起来。
“东家还有何事?”方诺问道。
呈秉峥定了定心神后出言道:“先生大才所非凡人,此来柔国也定是为它事而来。若是先生不弃。余愿略尽微薄之力以助先生成事。只要先生所为不是那忤逆奸诈之事。余定当竭力相助。否则先生大礼余受之有愧。”
“这。。。”方诺迟疑了。
见方诺迟疑,呈秉峥继续补充道:“余虽然算不上高门大户,但经商多年也是颇有家资。再加上我呈氏一脉盘桓涌浪多年,城内大小事务不说手到擒来却也颇有门路。先生若是信得过余,不妨直言相告。余敢用身家性命担保就算不成也绝不事泄。”
方诺淡淡一笑道:“东家就不怕错认了歹人?要知道东家已经错认过一次了。”
呈秉峥摇头道:“歹人早已不辞而别岂会重礼相赠。先生去而复返可见其心。余确信不会错认第二次。”
方诺从她的眼神的中感受到了真诚和善意。心想若是真有她帮忙调查,自己确实要省下不少时间和精力。
于是他微微点头道:“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呈秉峥闻言欣喜一笑,挥手遣退房中下人并命其不许绕舌。
香茶奉上,宾主也重新落座。大堂房门也在呈秉峥的吩咐下闭合而起。
“先生请用茶。”呈秉峥似乎也猜到了毕达哥这个名字应该也是个假名,于是她也在称呼中隐去姓氏只以先生相称。
方诺小饮一口后心中也是感慨良多。他今日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真诚才是必杀技。也让他郁结躁动的心境平复了不少。
对饮过后呈秉峥也并未急切追问,而是神情淡然的等待对方主动开口。
方诺见状也不由苦笑,斟酌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在下此来涌浪城确实是有它事。敢问东家可曾知晓月余前有八艘大船在港口靠岸?”
“月余前?八艘大船?”呈秉峥眉头倒竖,她终于明白方诺为什么每天都要往码头跑了。
“先生此来就是为了调查这八艘大船的动向?”呈秉峥试探道。
方诺点了点头:“不错,若是东家知晓还请告知一二。在下感激不尽。”
呈秉峥摇了摇头道:“余虽常年在此经营,可码头之事余却不甚了解。先生口中的八艘大船余还真没什么印象。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待余招人前来一问便知。”
说罢她也不管方诺,走出门去高喊了几声。片刻后就见一年长老叟走了进来。
“这位是我府中管家,走货布航之事也全是由管家代为打理。先生有何疑问尽可道来。”呈秉峥介绍道。
方诺其实这些天也在呈府见过此人几次,自然也知道他的身份。于是他便对着管家把刚才的疑问又说了一遍。
老叟听完后思索片刻后点头道:“若先生方才所言在时间上没有疏漏的话,月余前港口确实来过一些大船。只是数量是不是八艘就不得而知了。”
此言一出方诺不由瞳孔一缩。眼神灼灼的盯着老叟等待着他下面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