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是皇后娘娘的兄长。”安嫔说:“他乃沈氏清流一族正统嫡系,与廷尉府门当户对,如何不能与本宫二妹妹相配?江小姐手未免伸太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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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惜霜眉眼不见动容,说:“江府与廷尉府为世交,我与你扯这些虚情假意做什么?沈子濯离开了沈家根本走不出一条活路,人与人之间总是不同的。”
“二妹妹,你怎么说?”安妙栗微眯了眼,视线落在姜藏月身上:“你也觉得沈氏不堪匹配?可世家皇族向来如此。”
姜藏月像是不知如何说话。
可实际这安妙栗不就是在选择上逼她,逼她落入沈氏火坑中,逼她今日落下话柄。
还当真是阳谋啊。
她既不能当着安妙栗的面说沈子濯不堪大用,更不能说皇后母族兄长配不上她这个丞相府的二小姐。
可若是反口答应下来,又将帮她的江惜霜至于不上不下的境地,毁了相帮的人。
一旦她在廷尉府孤立无援,又在皇宫闯了天大的祸事,安永丰很难不会做出相同弃车保帅的选择,如同当初放弃纪烨尧一般。
安妙栗不再需要廷尉府相助,她只想毁了所谓的安意,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一分。
恶毒而又自私。
“二妹妹还没想好?”安妙栗满脸笑意。
阿柳这时候也不敢插话,江惜霜听见远处脚步响起,继而挑了挑眉。
姜藏月眼底暗芒闪过,神情温柔腼腆:“大姐姐”
“微臣见过安嫔娘娘。”此时青年和颜悦色嗓音响起。
姜藏月嘴角微勾。
安妙栗这一瞬间满眼杀意。下一刻青年继续开口:“皇后娘娘宴会安嫔娘娘不用去了,沈公子将心仪之人带进了宫中,眼下御花园早已人仰马翻,今日若是安嫔娘娘带人过去,只怕必要后悔。”
原地一时长风呼啸,吹拂青年雪白衣袂,那张精致轮廓上略红的唇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更加衬出他的昳丽。
“纪侍郎从何处听来的?”安妙栗惊疑不定明显不信,只是出言质问。
“微臣岂敢胡言。”纪晏霄含笑,长睫投出一小片阴影,雪衣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安嫔娘娘是一定要去了?”
安妙栗不确定纪晏霄说的是真的还是设局诈她,御花园是真出了事还是假出了事,若是出了事为何现在都没有人通报一声。
还是说纪晏霄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安意?
“本宫怎么没听到消息?”安妙栗忌惮地问。
姜藏月顿了顿。
她视线有一瞬间落在纪晏霄身上,青年就势勾唇,对安妙栗说:“既是此等丑事,皇后娘娘又怎么会大肆宣扬,微臣方送沈公子及其心上人出宫,自然是知晓的。”
安妙栗忍不住脸色变来变去:“那可真是巧了,本宫刚想让二妹妹露露面,御花园就出事了。”
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巧合。
但也说不准。
这纪晏霄是安意认下的义兄,若真要包庇以他的手段,她确实没办法硬碰硬,更何况父亲有意拉拢纪晏霄,若在这个时候她出手,只怕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看样子是有备而来。
这个人也不能留,安妙栗心想着。
安妙栗想清楚了,也是一笑,说:“纪侍郎所言本宫有什么不信的,不过是怕出了什么岔子多问一句罢了,纪侍郎若是身处本宫的位置,自然会感同身受。”
“阿柳,还不去确定一下消息,免得让人以为污蔑了纪侍郎。”
阿柳行礼转身离去,安妙栗又拉着姜藏月的手,说:“二妹妹,这几日汴京生的事太多,姐姐一时烦恼,难免做事急切了些,二妹妹可不要在心里记恨本宫。”
尤其是纪晏霄让她忌惮。
这人长得一副光风霁月的皮囊,与人相交更是温润如玉,可越是平静慈悲的菩萨面下,就隐藏着越深的黑暗,让人只看上一眼就不寒而栗。
只怕是这位曾经的纪殿下,也是杀人不见血的存在。
纪晏霄唇角带笑:“义妹性子柔和,安嫔娘娘倒不用挂在心上。”
江惜霜这会儿在一边纯属看戏。
姜藏月抬眸也笑:“大姐姐厚爱,妹妹自然是铭记于心,待改日有机会,必定见一见沈公子,想来不在意名声也要带在身边之人,定是他所钟爱的。”
闻言,安妙栗笑了。
纪晏霄轻轻转着手腕上白玉珠串,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