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之胎,近乎不死不灭。”
“只要被神胎寄生,神魂就会一点一点被污染,转化,最终彻底同化,成为神主孵化的胚胎。”
“任何人,任何神,都不例外。”
屠先生狰狞地笑了笑,露出惨白的牙齿。
他还记得当初,自己的一缕分魂,在万妖谷内,被这尊不知面目的凶神提着金剑追杀时,彷徨无措的恐惧心情。
可如今,因果逆转。
这尊凶神,也终于被自己算计了一次。
只算计了这一次,便是伤筋动骨,深彻魂魄,很可能万劫不复。
哪怕这尊凶神,真的抵御住了神主的“污染”和“腐化”,不会堕落为邪胎,但也至少数年,数十年,乃至上百年,都不能动用神魂之力。
不能再外出行走。
只能当个老鼠,龟缩在太虚门,或者是哪里的庙宇里,舔舐着自己神魂上的伤口,惶惶不可终日,再也阻拦不了神主的大计。
待复苏之日,整个乾学州界,早已化作一片炼狱血海。
而这尊“伪神”,也将被苏醒的神主,永远镇压!
屠先生出夜枭般阴冷的笑声。
可笑着笑着,他又觉得心在滴血。
尤其是看着羊骨罗盘之上,那些密密麻麻,被伪神的权柄支配着,注定要去送死的妖魔,屠先生便心头剧痛。
豢养妖魔,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些妖魔,全是他这些年来的心血。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被算计了,这尊“凶神”起火来,着实可怕。
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
屠先生深深吸了口气,目光闪过一丝精光。
“解决了这尊凶神,后面的计划,也可以继续推进了……”
“龙王庙舍了,反正里面被翻来覆去,搜了数百年,也没什么好东西了。”
“祭坛的联系,也断掉了,以免神主的权柄再外泄。”
“倒是胭脂舟有些可惜,但既然被现了也没办法,纸里总归是包不住火的。”
“夏家既然来了,也总要给他们一口肉吃,让他们赚点功绩,否则安抚不了这只过路的猛虎。”
“好戏,接下来才开始……”
屠先生的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
……
烟水河上。
墨画乘着小船,看着水里倒映的月亮,心里还在思考着胭脂舟和龙王庙的事。
尤其是,他刚弄到手的龙骨神像。
船上的众人,都各有心事,不曾出声。
小船也静静地驶着。
不知行了多久,墨画神念一动,忽而抬起头来,望向远处浓浓的夜色,神色警觉。
“有船?”
还是一艘大船?
顾长怀和夏典司也察觉到了,不由缓缓站起身子,握住了刀剑。
片刻后,一艘豪华的灵舟,闪着低调的灯火,自远处的黑夜中,劈开波浪,驶了过来。
灵舟之上,高悬着一副船旗,旗上绣了一个端庄华贵的“夏”字,在夜色中,透露着威严的气派。
夏典司松了口气,“是叔父的船。”
“叔父?”墨画一怔。
顾长怀神情有些凝重,“是夏监察……中央道廷,羽化境的监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