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位次”的事,太虚掌门神情凝重。
“八大门若是保不住位次,一般来说,是滑落到‘十二流’……”
“但我细细想来,又没这么简单。”
“八大门虽然实际,位居十二流之上,但在名义上,两者是平等的,不分高下。”
“而进十二流,要有修道‘特长’。或是剑法,或是道法,或是宗门内丹阵符器,造诣深厚……”
“我太虚门底蕴还行,但真要论‘特长’,未必比得上这些现有的十二流宗门。”
“若从八大门跌落,十二流又没位子,那……便是直滑落到乾学百门里,都是有可能的。”
“修道如逆水行舟,修士如此,宗门亦是如此。”
“一旦跌落,便是万丈深渊。对后面的宗门收徒,乾龙份额,宗门声名,都大有影响。”
“这样一恶性循环,再想爬上来,怕是难如登天了……”
太虚掌门深深叹息。
他已经预料到最差的情况了。
万一太虚门,真在他手里保不住位次,从“八大门”中跌落,最终泯然于乾学数千宗门之中。
那他可真就是“青史留名”的掌门人了。
是太虚门衰败的“奠基人”。
即便如此种种,其实跟他没太大关系,但这个锅,他不想背也得背上了。
太虚掌门心里苦。
他原本的想法,是在闲适的太虚门,落得个清闲,修身养性,却没想竟还能摊上这档子事。
宗门危亡,这么重的担子,突然兜头就压了下来。
这世上的事,果真是祸福难料啊……
太虚掌门心事重重,说完之后,转过头就见荀老先生神色平静,没有一点特殊的反应,不由诧异道:
“老祖,您……”
荀老先生抬眸,淡淡看了太虚掌门一眼,道:“你留个名额给我。”
“名额”太虚掌门微怔。
“嗯,论阵的名额。”荀老先生道,而后又看了太虚掌门一眼,温和道:
“放心吧,你尽力而为,即便我太虚门真的形势不利,逐渐落败,也是我这个老祖谋划不周,怪不到你身上……”
太虚掌门苦笑。
老祖能这么安慰他,他心里很感激,但现在推这个责任,也没什么意义。
可他心中,同样十分疑惑。
老祖的事,按理来说不该过问,但此时情况特殊,他终究是没忍住问道:
“您……要这个名额做什么”
荀老先生只淡然道: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而后荀老先生不再说什么,神色平静地开始喝茶。
太虚掌门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
此后太虚门的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
似乎大家都知道,这次论道大会,意义非同寻常。
慕容彩云,上官旭这届筑基后期子弟,为了迎接接下来的论剑大会,更是天天猎妖,磨合战术,培养彼此间的默契。
墨画这届筑基中期弟子,因为不需要去参加论道大会,倒没那么忙碌,但弟子间的气氛,还是有些凝重。
尤其是一些家世好,背景深,从族中知道内情的弟子,心念太虚门的处境,更是有些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