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画放下笔墨,端然坐着,凝视着金镶玉质的封顶玉简上,这最后一副阵法考题,神情默然,久久不曾有动静。
看样子,的确是被难住了。
一众考官见状,纷纷松了口气。
“可算是难住了……”
“也该难住了啊……”
“不能再画了。”
“再不难住他,就没天理了。”
“讲道理,这任谁来,也会被难住吧。”
“十九纹巅峰了,关键是这个灵力逆变的灵力法则,就是让寻常三品金丹阵师来画,都未必能画个明白……”
“顶多照葫芦画瓢,画个样子,参悟不透其中的神韵。”
“大道法则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只能自己悟,这可没法教……”
“说实话,之前我还觉得,搞‘封顶’阵法这种东西,有些多此一举了。如今看来,还是老祖宗明智啊,我们这些小辈,到底还是经历得少了,不明白这里面的良苦用心……”
“是啊,万一今天,这个‘顶’要是被掀了,那可真就太不像样了……”
“显得我们这些考官,出题不精;显得论阵大会,没什么难度;显得我们乾学州界的阵法造诣,没什么深度……”
“就是就是……”
“老祖宗明智啊。”
一众考官纷纷感慨道。
文大师也默默松了口气。
做事认真,有时候较较真,果然还是有好处的。
这可是他第一次做主考官,他可不想这第一次主考,第一次为论阵大会命题,就被人给画穿了。
乾学州界头一份了。
传出去,多少有些不好见人。
甚至被人怀疑,他这个主考官,徇私舞弊,偷偷泄题,都是有可能的。
好在这最后一关,总是卡住了这个太虚门的“妖孽”。
文大师动了下手指,这才觉,手心全是汗。
以前他只知道,弟子考试,压力会很大。
却没成想,有一天当了考官,压力竟也会这么大……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
墨画仍旧坐在场间,盯着玉简上的阵法,一动不动。
考官们的心情,随着时间的流逝,也越轻松起来。
“时间一到,这妖孽画不出来,那他就算‘落败’了。”
“当然,即便落败,他也是第一,但也就只能得个第一了。”
“不是,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只能得个第一’”有长老不忿道。
“就是,得第一容易么”
“这么多宗门,这么多年,一次第一都没得过。”
“别说第一了,得个第二第三都是奢望。”
“你是不是在嘲讽我们”
说话的长老连连赔罪,“怪我,怪我,压力太大了,有点胡言乱语了……”
……
一众阵法长老说着闲话。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文大师却皱眉不语。
他默默看着坐在道场之中的墨画,看着看着,心中骤然生起一丝不安。
“不对!”
这个太虚门的小弟子,看样子是被阵法难住了,无从下笔,所以一动不动。
但他的神情,又太过平静了,而且眼眸之中,有光芒流转,似乎是在……
衍算着什么
“衍算!”
文大师缓缓吸了一口凉气。
他在衍算!
他在算,他在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