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听到这个名字,便下意识地心底凉,甚至偶尔会做噩梦。
沈长老缓缓走出了大厅,可刚走了几步,忽然瞳孔一震,脚步一滞。
“不对,这个名字……怎么感觉,有点耳熟”
“是因为,这段时间念叨得太多了还是说,我之前就在哪里听过”
沈长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墨画。
墨画……
墨……
沈长老猛然睁大双眼,那些被他“过目则忘”的记忆中,一些零碎的点点滴滴,渐渐浮了上来。
寒气不断涌上心头。
沈长老身子一颤,立马回到自己的长老室,双手颤抖着,在一侧茫茫多的卷中,一一翻找。
他在找一份籍贯。
这份籍贯,他当初丢的时候有多潇洒,如今找起来就有多狼狈。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沈长老总算在一个角落,找到了一份压在案底,吃了很多年灰的,普普通通的“籍贯”书册。
沈长老颤抖着,缓缓打开籍贯。
籍贯之上,写着“虽有入宗令,但资质不符,待议”这一行字。
而籍贯上的名字,正是……
“离州散修,墨画。”
沈长老脸色惨白。
当日他拒绝这份散修的入宗令,与众人说的话,又一一回响在耳边。
“离州偏远之地的散修……”
“中下品小五行灵根……”
“不堪入目……”
“特长一栏,写了……阵法”
“他可真敢写……无知者无畏……”
“小地方的修士,可能学了几副阵法,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不知这山高海阔,天外有天……”
“这里是乾州,是乾学州界,修界天才,尽入彀中,不缺他这一个‘阵法天才’……”
“有机缘是一方面,但是……我乾道宗这么大的机缘,他承受不起!”
“机缘太大,也不是好事……”
“福薄之人,接不住这破天的富贵……”
……
沈长老只觉脸上火辣辣地疼,心底苦。
“这个弟子,持入宗令,想拜入我乾道宗,但是被我……拒了……”
这个横压三代,冠绝四宗,一骑绝尘的妖孽,是我自己……拱手送给太虚门的
沈长老心如冰窖。
还有……“入宗令”。
现在看来,这枚古老的入宗令,显然有大因果。
这个孩子手持入宗令,要拜入乾道宗,很可能是有高人,顾念往昔因果,赐给我乾道宗的一桩机缘。
而我亲手断送了这一桩天大的机缘,断绝了这一桩因果……
沈长老面如死灰,一瞬间,只觉天塌地陷般惊恐,脑袋“嗡”地一声,两眼黑,瘫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