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不告诉我,我玩的也不踏实。”
江昀指向着远方镇上唯一一处平旷宽广的高台,说:“我们要去那边,看一场火舞演出。”
关子滕好奇地看了过去,高台位于镇子外的半山坡上,后面是雄伟高耸的绝壁和郁郁葱葱的森林,周围燃着熊熊的火把,莫名地给人种神圣的震慑感。
周围带着面具舞蹈的人们确实都在往高台那边走。
江昀:“走快些,去晚了,抢不到前排的好位子。”
“哎,哎!哥,你等等我,别走散了!”
夜幕逐渐降临,火把环绕着高台上一拳穿着炫彩庄重的民族服装的当地人正在跳着他们祭祀舞蹈。
鼓声震撼,浓墨重彩,獠牙面具,仿佛身处异世界。
关子滕也被这种神圣的舞蹈震撼到了,眼前的景象确实有种古老神秘的力量,仿佛在演绎着因果轮回,人间善恶。
“哥……太美了!”
江昀想看的不是这里。
镇魂祭祀舞之后才是他来的目的。
上一世,他重生的那晚也
是他最狼狈的那晚。
他流落在街头失去了所有生的气力,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行走在街头。
偶然间,他在街头巨大的屏幕上一场祭祀庆典——火舞。
带着恶鬼面具的人担着火壶在舞动,周身被烈火包围,仿佛能燃尽一切不甘委屈,浴火涅槃。
他望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焰,想要纵声跃入,将浑身的晦气冤屈都一烧而净。
也就是当晚,他回到了和晏绗结婚的那晚。
回想起来五年的经历仿佛是一场噩梦,一场火舞让他从噩梦中醒来,并燃尽一身污秽。
所以,他一直想亲眼看到那场让他从噩梦中醒来的火舞。
镇上的人有他们自己的算法,每年祭祀的日期都不一样。
而巧的是,他刚和晏绗离婚,镇上宣布今年祭祀的日期。
正是今天。
江昀隐隐觉得他和这小镇有因缘。
“开始了!开始了!”
伴随着鼓声停止,周围观客们雀跃呼唤着:“火舞开始了!”
高台上燃起的火把‘忽’地一下全灭了,周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在人们惊呼声中,一位提着两只燃烧火壶的火舞师,缓缓步入到高台中央。
火壶带来的光芒让火舞师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他身形高大而健壮,从头到脚披挂着一件墨色斗篷,脸上带着狰狞恶鬼面具,像是从异世走来的死神,带着他的烈焰燃尽所有灵魂。
他望向台下,忽然上下抖动火壶,火焰迸发而出腾然在高台上升起数米巨大的火团,整个高台上都在燃烧,惊艳震撼的呼声中鼓声再次响起。
浓烈火焰降中一身墨色的火舞师踩着鼓点开始起舞,斗篷的挥动下他刚劲有力的臂弯,长而韧劲的双腿,美奂而又充满力量。
每一个舞动都让壶中烈火一次次升空,燃烧整个高大,他在火焰中像浴火的凤凰,又像是燃烧灵魂的死神。
祭祀古老壮丽而神圣。
台下围着涌的人群有人纵情高呼,有人失声痛苦,还有人烈焰火光中虔诚地祈祷……
关子滕都看呆了,胳膊上鸡皮疙瘩起了一层有一层:“哥,您这也太震撼了!”
因为有面具遮挡,关子滕看不到江昀神色和泪水。
每一场仪式根据舞师的体型,技术和舞姿的不同,从而给人带来不一样的感官和效应。
可今天的舞师跟上一世他在五年后通过屏幕上看到过的那个人几乎一摸一样。
像索命的恶鬼又像赋予生命的神明,赋予了他新的生命。
江昀控制不住地流着眼泪。
忽然,舞师收起舞动,腾跃在周围的火焰收起在壶中。
他迈着修长的双腿缓慢朝着高台边沿的走来,两团火焰随着他的斗篷尾摆而晃动。
江昀站在台前的前排,他忽而觉得恶鬼面具下舞师的眼睛似乎在看着自己,正在朝着自己走来。
江昀屏住呼吸,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舞师忽然挥动火壶,加快脚步,奔跑着朝着江昀而来。
火焰在他身后腾然升起照亮整个夜幕,黑色斗篷的恶鬼在火光中奔向江昀的面前。
他单膝跪下,恶鬼面庞骤然凑到江昀的面前,两个面具在熊熊火光近在咫尺地对望。
江昀的身体本能力往后扬了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