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是被我们大当家带上山的吧?没事,我们大当家是好人,就算治不好,也不会为难你,会把你送下山的。”
说话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她半躺在地上,脸色潮红,看样子是还在发烧,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勉强挤出笑容,宽慰江若云一行人。
红鸢几人原本对这个山寨没什么特殊看法的,但听着阿花说了这么多,又见这些患者,几人心里都不好过,要不是形势所迫,谁愿意上山为匪呢?
如今躺在山洞里这些人,与路边受灾的百姓又有什么区别呢?
红鸢几人都这么想,江若云就更不用说了,怜悯地看了一眼众人,说道:“各位放心,我们尽力就是。”
说着,江若云率先蹲在跟自己说话的妇人面前,开始为她检查,询问最近的病症和身体的情况,一一记录下来,接着又去问其他人。
问了一圈下来,江若云确定这就是江南那一带的瘟疫,只是传到这里的时候,可能病气不是那么严重,所以死亡的人并不多。
这也就意味着,比她想象中要好治一些。
江若云松了一口气,吩咐红鸢几人去洞口生火熬药,个别病重的还需要针灸治疗,又点燃几根火把确保光线充足,江若云开始施针。
她这一系列行为下来,把山洞里的众人都整不会了。
之前来的大夫都是十分谨慎不敢靠近他们,把脉看看就说没救了,然后求着大当家的放他们走,他们也从一开始的怀抱希望变成如今的无奈接受。
本以为这小娘子也会跟之前那些大夫一样敷衍了事,没想到她真的开始做事,甚至没去通知大当家的人来帮忙,而是直接招呼自己身边带的人做事,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外面的药已经熬上了。
“姑娘,我们这病还有救吗?”
说话的还是方才那位妇人,满脸期待地看着江若云,旁边人闻言,也眼巴巴看着江若云,等一个回答。
江若云刚要开口,就听见外面传来动静,有人在洞口被人拦下来,红玲的声音响起:“戴上面罩再进去,这病会传染。”
谢香香没有矫情,戴上面罩匆匆进了山洞,见江若云在给大家诊治,也是迫不及待地问:“怎样,你能治吗?”
江若云没有隐瞒,说道:“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严重,不敢说全都能治好,但我会尽力。”
此话一出,就已经有人哭出声,原来他们真的还有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谢香香也很高兴,说道:“好,你治好他们,我谢香香一定重谢!”
江若云点点头,对她还算信任。
谢香香转而对着大家伙儿说道:“是我连累大家被传染,心中有愧,等各位康复,我一定给大家一个说法。”
“大当家言重了,你也只是好心帮了人而已,我们不怪你。”
那妇人叹了一口气,心里是真没把这件事赖在谢香香头上。
那孩子刚来的时候没看出有病,是后来才发烧的,且也不是接触过的人都会被传染,只有他们这些上了年纪身体不太行的人才被传染,怪只能怪自己身体不好。
其他人也是这个意思,这些年大当家为了山寨付出不少,一个女人撑起这么大的寨子实在是不容易,他们享受着这一切,又有什么资格怪她?
尽管如此,谢香香心里还是不好过,那几个生病去世的人始终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等时候到了就公布。
谢香香没有立刻离开,跟着江若云帮忙,等阿花来喊吃饭才带着江若云一行人离开。
此时山寨里二当家郑柱子的屋里,之前跟在谢香香身边的小喽啰正在跟二当家汇报山洞那边的情况。
“二当家,大事不妙啊,今日来的那女大夫好像真有点东西,估计真能给那些人治好。”
“咱们谋划了这么久,可不能让一个女人坏了事!”
这段时间不少人都对谢香香有了怨言,原本想等多死几个人再闹事的,现在看来,计划要被人打乱了。
郑柱子也有些烦躁,原本十拿九稳的计划,被一个女人破坏,这让人怎么坐得住?
“二当家,要不咱们这样……”
小喽啰凑上前说一下自己的计划,郑柱子还是有些担心,问道:“这能成吗?”
“咋不成!这山寨里这么多男人,凭什么让一个女人当家做主?这些年要不是她娘们儿唧唧的,咱们寨子也不至于过得这么寒酸!还有咱们这些兄弟,一个个都一把年纪了,也没能娶个媳妇,这也就算了,还不让我们自己去找,那女人根本不管兄弟们的死活!”
说起这个,小喽啰就恨得直咬牙,明明那么多女人,凭什么不让他碰?
既然都当山匪了,还守着那可笑的底线做什么?
谁在乎呢!
这话算是说到郑柱子的心坎上,男人到了这把年纪,身边哪能没有女人伺候?这好好的山寨在那女人的管理下成了和尚庙,受得了的还是有毛病。
在小喽啰的怂恿下,郑柱子很是心动,他都不记得女人是什么滋味了,管她谢香香怎么想,尝尝再说!
晚上江若云等人是住在阿花家的,房间有限,几人睡在一个屋子。
红鸢把床铺好,说道:“夫人你睡床,我们几个打地铺就行。”
江若云没拒绝,床比较小,她没法喊几人一起睡。
“那你们多铺几层,别着凉了。”
红鸢应着,又问道:“夫人,你是不是想帮那谢大当家?”
几个人里面,红鸢是最早跟在江若云身边的,更了解她一些。
一般情况下,江若云都不是那多事的人,刚开始见到谢香香劫道,江若云是想上山看看有没有被困的人,顺便帮一把,后面了解了情况,她又觉得谢香香一个女人撑着这山寨实在不容易,又起了帮忙的心思。
至少红鸢是这么想的,所以多问了一嘴。
江若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着几人,问道:“你们是怎么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