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薰儿轻轻点头,素手一抬,掌中凝聚许久的真气登时拍向赫连乙山天灵,作势便要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岂料,异变陡生,赫连乙山倏地大喝出声,周身爆出一股恐怖的威压,竟震得左湘儿、王薰儿双双飞身退避。
趁着这个当口,赫连乙山翻身而起,头也不回地往山林深处钻去。
“狗贼休走!”
王薰儿刚刚站稳脚跟,见状登时清喝出声,身形一晃便追了过去。
左湘儿却是神色一肃,眼中有了几分凝重。
方才是她大意了,未曾想赫连乙山竟还藏了手段。
不过也是,赫连同知好歹也是天下有数的宗师,岂能没给自己的子嗣留下些保命的手段。
方才赫连乙山爆出的威压直如宗师当面,若非她与王薰儿退得够快,说不得便要伤在对方手里。
今日若是教赫连乙山逃了,她们阴姹派怕是要有大麻烦。
念及此,左湘儿眸中杀机隐现,银铃轻响,眨眼间她便消失无踪。
另一边,赫连乙山运起周身真气,将家传身法施展到极致,在山林中亡命狂奔,不敢回头看上哪怕一眼。
在他身后,王薰儿衣袂飘飘,看似不疾不徐,实则快若闪电,眼看便要追上。
当此之时,赫连乙山再顾不得留手,催动其父赫连同知留在体内的那道真气,陡然回身轰出一拳。
赤色拳影迎风就长,霎时间竟至一人大小,带着骇人的灼气袭向王薰儿所在,所过之处竟让草木炙烤成灰。
王薰儿心下大惊,仓促间在身前竖起一道真气屏障,旋即飞身后撤。
“轰隆!”
一声巨响,烟尘四起,气浪所过将大树连根拔起,纷纷乱乱砸向四周。
王薰儿虽躲避及时,却也被余波震退二三十步去,落地后势头不减,又滑出一二十步方才重新站稳脚跟。
趁着这个空档,赫连乙山再次钻入一旁的山林,头也不回地亡命奔逃起来。
“狗贼!”
王薰儿好不容易理顺体内真气,抬头寻不到赫连乙山,不禁低喝出声,脚下一动循着痕迹再次追了上去。
行不多时,前方陡然传来一声惨嚎,却是赫连乙山的声音。
她正欲上前,却见一道人影倒飞而来,正砸在她身前不到五步的距离。
定睛一看,赫连乙山已经气若游丝,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其中写满了不甘。
再一看,那胸前的掌印分外显眼,犹在嘶嘶冒着寒气,正是左湘儿的绝技寒冰真劲所致。
果然,王薰儿一抬头便见一道倩影款款而来,不是左湘儿还能是谁。
“掌门!”
王薰儿恭敬见礼,丝毫没有身为长辈的架子,足见左湘儿在其心中的分量。
左湘儿微微一笑,颔还礼,旋即看向地上的赫连乙山,幽幽道:“赫连乙山,我左湘儿想杀的人,还没有逃得掉的,你以为你会是那个例外吗?”
赫连乙山恨恨地瞪着左湘儿,鼓足力气说道:“左湘儿,杀我赫连乙山容易,你阴姹派却也别想好过!我父和我兄长定会,呃!”
话未说完,左湘儿已隔空一掌拍碎其天灵。
一代名将,宗师之子,便这么死在了太行山的密林里。
“废话真多。”
左湘儿掏出手帕嫌弃地擦了擦手,而后真气一动便将那手帕震作齑粉,随风飘洒,不留一丝痕迹。
王薰儿看了看赫连乙山的尸,上前一步,轻声说道:“掌门何必亲自动手,没的污了您的双手。”
“无碍。这人便交给师叔你了,将级给公孙云绫带去,本座还有旁的事要做。”
“是!”
王薰儿躬身应命,再抬头却已寻不到左湘儿的踪影。
两日后,繁峙县衙。
云绫盯着面前的木盒看了许久,却是一言不。
盒中盛放的不是别的,正是赫连乙山的级。
这时,王薰儿盈盈行了一礼,恭声道:“公孙姑娘,我家掌门承诺之事已经办到,还望姑娘莫要忘了两家约定。”
闻言,云绫抬眼看去,颔道:“放心,本将自不会食言。前辈且转告左掌门,待本将回到长安,定然履约!”
“如此,便祝姑娘武运昌隆,早日平定河北!薰儿告辞!”
“十七,代我送送前辈!”
“是!前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