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孞欣然点头,从此万居学堂改了名称,在门头上正式挂匾——万居书院。
万骋和张志真尚有公务在身,不能久留,他们在山村逗留两日后,便要辞行返京。洛清述职之期未到,还可多留些时日。
卫孞为万骋和张志真饯了行,但是他们却没走成。
只因洛清的叔父上门闹事,他们又拖了几日,断了一桩官司。
原来,洛清金榜高中返乡之事,传进了两位贪婪的叔父耳中。
他们想着洛清日后必定官运亨通,这样的摇钱树怎能拒之门外。两个人商量,不管怎样都要把财神爷接回家,日后的事,慢慢再说。
见两位叔父堵在门口,洛清看都不想看他们一眼,他望着远山,冷冷地问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二叔陪着笑脸,说道:“洛清,好歹我和你三叔是长辈。你高中了,这么大的事,我们还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这就不提了,金榜题名是光宗耀祖的事,应该回家告慰列祖列宗才是,我们是来接你回家的。”
洛清轻蔑道:“自从祖父过世,我被你们赶出家门,就已经跟你们没了任何关系,哪里还有家可回!你们无需多言,走吧。”
三叔狡辩道:“之前的事,我和你二叔外出盘点铺子不知情,都是你两个婶娘自作主张。等我们回来去寻你时,你已经离开书院不知所踪。唉!让你受委屈了,你如今也是堂堂朝廷命官,别跟她们无知妇孺一般见识。”
洛清不耐烦地说道:“既然不知所踪,你们又是如何寻来的?这些哄小儿的话不要再说,我还有事,你们勿要纠缠。”
“纠缠?看你这孩子,怎么跟叔父说话呢?朝廷命官考证孝德,你也不顾忌了吗?你祖父生前最疼你,好歹回去祭拜告慰一下,这是孝道。”
洛清气的面色发红:“你们也配提孝道二字!祖父的丧事刚刚办完,便急不可待的赶我出去,你们就是这样告慰祖父的在天之灵?亏你们说得出口!”
万骋越听眉头蹙的越紧,原来洛清竟然有如此坎坷的遭遇。
他对张志真说道:“听起来,这里似是有个不得了的官司,你且去查查看,裴侍郎受过怎样的冤屈和不公?我们身为朝廷命官岂能坐视不管?”
张志真点头答应,两个叔父见状顿时急了,争辩道:“哪有什么冤屈,不过是家里人的一些小磕小绊,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位大人言重!言重了!”
张志真说道:“没有冤屈那是最好,你们且回去,自会有衙役来调查清楚。或者,你们若是等不及,现在就去官府说说清楚。”
二叔看出,替洛清说话的这两位气势迫人,不是一般人物,也不敢乱讲话,他们陪着笑脸说道:“不必不必,此等家长里短的小事,哪敢劳烦官爷们亲自过问。洛清今日有客不便,那以后再说,再说。”说完,不敢再纠缠,拉着老三灰溜溜地跑了。
万骋细细问起洛清的家事,洛清虽觉得家丑外扬过于难堪,但见尚书对他真心关切,也就直说了。
张志真听后说道:“以前,我曾遇到过类似官司,贪婪之人惯不会就此罢手,洛清日后或会不厌其扰。若想免了后患,洛清需得拿出些手段。”
洛清正为此事头痛,他赶紧说道:“还请前辈赐教。”
“既然他们不承认曾赶你出家门,那么你可以要求分家产。虽会引起一些不好的流言,但有万尚书作保,不会影响你仕途。若是他们不应,你便诉诸官府衙门,我会从中通融,你必会胜诉。”
洛清说道:“我对家产并不在意,只求断了他们日后骚扰的念头。”
张志真说道:“需得让他们出点血,方才记得肉疼。你越是不计较,他们越会得寸进尺。”
洛清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多谢前辈指点,就依你之言。我不想跟他们多说一句,就直接诉诸衙门好了。”
张志真办事雷厉风行,他亲自带洛清去了县府衙门,在几方利益之间周旋。洛清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县衙,竟然也有那么多的龌龊。
多亏张志真有手段,四两拨千斤,没有惊动更多的关系,就帮裴洛清追回了应得的家产。他还迫使两个叔父立下字据,今后绝不再骚扰,两边再无任何瓜葛。
因张志真事先放出风声,说裴榜眼因遭家族遗弃,从此励志发奋,终于博取功名自立门户。坊间多数是同情敬佩之声,少有诟病。
事情圆满解决,洛清去掉了心病,他的一身轻松,当即把追回的家产全都捐赠给了学堂。
众人劝他,上京任职后免不了各处打点,要留一点钱财备用。
洛清信誓旦旦,说自己立志做个清官,不靠那些投机的手段。众人见他尚且青涩,也不再多说。
拖延了不少时间,万骋不敢再耽误,又一次向卫孞辞行。
卫孞送别万骋时,对他说道:“祈冀兄也知道,我会些占卜之术,你我有缘,且听我一言可好?”
万骋恭敬道:“还请卫孞不吝赐教。”
卫孞开口说道:“盛极必衰,三年为一劫,自此需得韬光养晦。三年未到之时,请祈冀再来寻我,到时必当与你指点迷津,化凶为吉。”
“多谢,祈冀必当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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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清一直呆在茅舍小院,几乎从不外出过。
他每日里看看书,种种花,陪着小白玩耍,陪着卫孞聊天。
卫孞见他脱离家族,孤身一人无处可去,时常邀他去山上采摘,去湖边散步。
这日,殊麟回来,还未进小院,隔着篱笆蔷薇,看到一个身形模样与卫孞相仿的年轻人,正在小院里摆弄着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