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将这位三公子和。。那两位比肩”
李筠庆望向窗外雨下巨城,眼中是如深渊般的黑:
“当初的我与你现在的想法一样,因为不管是从性情谈吐,亦或者其遇事手段,许长天都不过是一个后继者,站在巨人肩头的能人,远不足以与那二位并肩。但当事者迷,旁观者清,自我跳出大炎这方天地,从崭新的视界回头再看,有些东西真的太过巧合。”
齐先生面露严肃,悄然闻声。
李筠庆沉吟良久,吐出了一个年份:
“嘉景四十四年。
“作为御影卫的万夫长之一,你应当知晓在这个年份前后,隐宗一侧的情报消息变化得有多大。”
“在此之前,我们皇族对隐宗几乎是两不相干,没有任何对方不轨的消息传回。
“在此之后,先是监天阁证明隐宗意欲出世,后又镇西府事变暴露其有夺天下之心,现在更是直接上演了天元夺权。”
“而巧合的是,
“许长天也是从嘉景四十四年开始展露锋芒。”
听到这番说辞,心间的情报被一一对应,名为骇然的情绪悄然自心底掀起。
情报乃是草蛇石灰,伏埋千里,那些潜藏在大炎暗面的隐宗即便会暴露,也理应是循序渐进,但在嘉景四十四年的前后,隐宗一侧的情报却直接暴增了数十倍。
稳定住心神,齐先生斟酌用词:
“是许长天,逼得那些隐宗提前暴露落子”
李筠庆一声轻笑打破了凝重的氛围:
“虽然不愿意承认那家伙有这等能耐,但似乎没有其他的解释了,总之,关于许长天的事情,无论多小都需要留心。”
齐先生垂,肃然:
“属下谨记。”
“。。。。。。。。。”
李筠庆呼出一口浊气,唏嘘道:
“抓紧时间做准备吧,就我个人来看,未来这场皇朝与宗盟的战争大概率不会演变为那等旷日持久,十室九空的乱战,短则数月,长则两年便会有定数。”
“。。。。。。。。”齐先生没吭声。
李筠庆似乎早有预料,重新坐回了躺椅,指尖轻扣着椅背,声音不疾不徐:
“你似乎不认同这话确实,军国重事,没人会如此儿戏。历史上的改朝之争皆是以十载,甚至甲子为计时单位,保全自身力量的同时一点点消耗对手,然后在握尽优势的情况下谋求一个定鼎的机会。
“但齐先生,今时不同往日。
“隐宗借着这场天元盛会向天下彰显了自身的强大,但同时也暴露了他们的捉襟见肘。
“在此之前他们能做到稳步落子乃至悄无声息,不被我皇相任何一方现,但如今他们用的都是什么手段
“冉剑离的死确实是一手妙招,给他们扫清了很多的障碍,可他们紧接着收权的手段却低劣到让人有些作呕——用钱。”
说到这,
李筠庆不自觉的咧嘴低笑了起来,像是说出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们这种做法直接把宗盟这个原本稳定的庞然大物变为了一个畸形的怪物,比如今朝廷上的皇相更加畸形的怪物。”
“当然,我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隐宗想要加宗盟的集权过程,直接用钱无疑是最实用高效的,但如此一来,他们便必然拖不得,以让利收拢而来的权力不可能持久,时间稍微一长,他们便会分崩离析。”
寒风轻抚鬓,室内短暂沉默。
齐先生眸中异色涌动,低声问:
“如此说来我们只要拖下去,宗盟便会自行崩。。。。。”
“少做一点这些白日梦。”
李筠庆眼神一利,摇头轻言:“我这外人都能想到的东西,作为决策者的隐宗又怎能察觉不到,本王方才言中巨变,可不仅仅是在说宗盟,毕竟咱们宫中那位真的是已然命不久矣。”
齐先生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神惊疑:
“宗盟这是在赌圣上会对相府动手”
“不是赌,是必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