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何家把业务重心放在新兴市场,那里各处都在大兴土木,建筑行业得以蓬勃展。何家就是乘着这股风潮起来的。
如今何家重回众人视野,有些人就想起了o82项目。当时是由楚家牵头,其他几家或多或少是碍于情面参与的。负责o82项目的建筑公司,是楚家新组建的。那时人们都以为楚家是为了给新公司带项目,才去搞的o82。后来遇到困难,有几家就趁机退出了。
楚家的实业杂七杂八,跟周家有点像,又有所不同。楚家对实业的态度,似乎是为了解决族人的就业问题,又像是为了保障自家人的生活,就围绕衣食住行这几个行业,随意铺设了摊子。
如今新城计划展开,一些心思通透的人就看出了门道——楚家一直在为打造自己的城市做准备,很可能准备了不止一代人。
这种深藏不露有点骇人。
楚长霖回归,外人设想中的楚家内部的反对声音并没有出现。而且十分明显地,楚善鸣正在逐步放权,也有些年纪大的理事退了休,楚家开始交给下一代了。而楚长霖的表现一点都不逊色,他对形势的判断完全不像是离开权力核心二十年的人,行事干练,精准果决。也许明年,也许后年,他就能完全执掌楚家了。
因此,这次聚会大家把酒言欢之余,围绕着何嘉泺问长问短,实则也在暗地里掂量着楚长霖回归的意义。
港口城计划如果对楚家很重要,那么楚家一定会倾尽全力让它成功。楚长霖明面上离家二十载,但看起来并非在外面闲手度日。筑龙集团的加入,补给港的设立,很可能都是他的手笔。
小酌几杯后,众人到外头打高尔夫。
楚长霖和楚青丘一辆球车。
两人挥杆完毕,把球杆收进车尾的球包里,坐上球车后,青丘便开车去下一个球洞。
小车慢慢行驶在草坪上,风穿过球车,有些凉意。
“怎么心不在焉的?”长霖问。
青丘挠了下鼻梁,说:“我这收到不少提案。”
“还是关于何家的事吗?”
“那个啊,问题不大。”
楚长霖注资何家的建筑公司时,是绝对的大股东。可以说,何嘉泺等人都是在为他打工。随着公司做大,他的股份被逐渐稀释,多数股份都转到了何家人手中。现在何家要重振家业,楚长霖就不方便继续占股了,于是主动出让掉所有股份。
楚长霖算是完成了一项投资计划,退出来这事就结束了。可有些楚家理事觉得,何家肯定会在新城当中收获大利,在这个时间点放弃这间公司太过可惜,就想让楚家继续占股,至少十年。而这违背了楚长霖帮助朋友的初衷,被他否决掉了。
为这事,楚家的理事最近开会都有点火气。楚长霖就以为那些理事又把提案换了个说法,继续往青丘那里送呢。
“就是……”青丘支支吾吾,最后定了定神,说:“哥,你还能生吗?”
楚长霖失笑。
事情说开了,青丘也就没有不好意思的了,继续道:“咱们长房的人口太少了,大家都提心吊胆的。你和楚冉要是出点什么事,你说该谁上去?虽说应该是我顶上去,但你也知道,很多人是不服气的。养子系看我不顺眼,结义系也认为我来路不正。唉。”
楚青丘说着就叹起气来。
楚家有四房支系,但楚家内部惯常使用养子系,结义系,家仆系这些非正式称呼。二房即是养子系,三房的宫氏支系属于结义系。不是楚家族人,都弄不清其中的关系。就算是楚家人,也不一定能完全明白各系的恩恩怨怨。
楚青丘出自第四房,祖上曾是楚家的管家,所以四房又称之为家仆系。数代人以前,长房有个女儿嫁给了管家的儿子,他们其中一个孩子过继给了楚家,便姓了楚。算起来是青丘的曾祖父。
不巧的是,当年有个养子也钟情于那位长房小姐,碍于“兄妹”之谊,不敢表明心迹,倒被管家的儿子娶走了意中人,那养子自然就很气愤。
结义系的人则认为,那名管家的儿子是利用大小姐上位,仆人变成主人,从此与他们平起平坐,又哪里肯服气。
当年为了平息两系怨气,家主承诺以后许给两系各一个女儿。就如同太公分猪肉,讲究个人人有份,也属于是无奈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