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六回窦建德金刀对金针
正说到窦建德来见金针尼,毕竟自己的女儿窦线娘把人家徒弟打伤了,再是行侠仗义,毕竟自己女儿没伤啊,把人家伤了,那就得给人家道个歉。怎么呢?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愿意得罪这个金针尼。因为听庄正庭介绍过,说金针尼她们姐弟几个心狠手黑、武艺高强。而且,人家现在是势力呀,是西留山之主啊。光棍不斗势力,自己带姑娘是过来避难的,能少惹事就少惹事。所以,窦建德是笑脸相陪:“师太,师太呀,哎呀……这也是一场误会呀。我这小女疏于管教。而且,未成年呢。一个小丫头片子,不知道天高地厚,惹恼了师太,还望师太原谅。咱门户又那么近,您论着跟小女这还得算是师兄弟儿呢,她得喊你一声好听的,喊一声师兄啊。您的岁数又比她大那么多。所以,希望您大人大量,不要与之计较,说伤了你手下多少,师太,我尽量补偿!”
旁边的庄正庭还说呢:“都算我的,都算我的。要多少银子进行医疗,我全部报销!”那时候有“报销”这个词儿吗?反正就这意思吧。“我庄寨全都支取呀!”
“嘿!”金针尼一听,“什么?说我比你姑娘大那么多?这话我不爱听!”金针尼觉得自己青春年少,哪一点儿比这个小丫头片子老啊?本来就生气,一听这话,那更是怒不可遏呀。不能说女人年岁大,窦建德不明白这个,戳了金针尼的肺管子了。“少要给这甜枣吃!本师太不吃这一个!师叔啊,不是我不给面子呀。我一向敬重您老人家。但是,您老人家纵徒行凶,这可不行啊!您说赔,怎么赔呀,啊?这不是银子能解决的事儿啊!您看看,把我西留庵众尼打成什么模样了?有的打瞎眼了,有的把鼻梁子打断了。她们还都是女孩家家,像这样,未来让她们怎么嫁嫁嫁嫁……”金针尼差一点脱口而出“怎么嫁人”。突然间又琢磨过味来了,她们嫁不了人,哪都是尼姑啊。平常玩弄男性玩弄太多了,都忘记自己的身份了。“总之,不说她们,你看我耳垂没了,我说师叔这值多少银子?你能够赔得了?你就算给我打个金耳垂,也换不了我这肉的呀!师叔,这事儿完不了!”
庄正庭说:“世英啊,你别说完不了。这、这、这么着吧,怎么才能完,你划条道儿,我们听听,行不行?”
“划条道儿?好啊,看在你是我师叔情分上,我不要这小妮子性命,我就要她一对招子,我挖掉她一对眼睛,她打瞎了我手下好几个尼姑的眼呢,我就要她一对眼来偿还,怎么样?”
金针尼够狠、够横、够强梁,从来说话说上句啊,谁敢跟她讲条件呢?
庄正庭一听,这老头脾气好,不然的话,庄金锭能那么好脾气吗?老头儿本身脾气就好,不是那么火爆。一听这话,一皱眉。虽然不爱听,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就看了看旁边的窦建德。
窦建德一听:“哼哼哼哼……”窦建德什么人呢?那是一位豪放的英雄啊。向来对这种恶势力是嗤之以鼻的,敢于跟恶势力作斗争的。刚才说两句软乎话,那只不过不想使矛盾扩大化,能够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息事宁人也就是了,彼此都留个余地。你饶了我女儿,我过三过五的必有一份人情。我也明白,这一次是我女儿做的有一些对不住你们。但是,如果你真逼得那么急了,非得要我女儿什么两个眼珠子,一个也不给你呀。“我说师太,我问你,我女儿刚才所作所为哪点做错了,嗯?这事儿她不该管吗?她现一伙尼姑守着青灯古佛做一些奸淫之事,把人家一个将军拉到禅房脱掉衣服,有你们这样当尼姑的吗?你们想干嘛呀?你们这叫倒采花呀!为绿林所不耻!为天下所不容!这事无论从公说、从私说,从黑说、从白说,从哪一个道儿上来说,那都是不允许的呀,那都是令人嗤之以鼻的。我儿管了这件事,管得好!这叫替天行道!这路见不平一声吼,是该出手时就出手!”这一着急,歌词儿都出来了。“不信?把你们几呀全部抓进官府,让人家审审,看看谁对谁错!恐怕抓进去,就不能把你们放出来了。得让你们骑木驴呀!拉到市曹之上,千人啃、万人咬,活活把你们一群淫尼给咬死!你还在这里跟母狗似地跟我叫唤。你叫唤什么?还不赶紧地带着你手底这群淫尼滚回你的庵院去!我看见你们就恶心!滚!”
“哎,哎……”金针尼一听,好家伙,今天遇到不讲理的了,“伤了我们的人,你们气还这么壮啊?!你是何人?”
“我乃贝州窦建德!打听打听,贝州有一号,窦建德就是我!要想欺负我闺女啊,先过他老子这一关!把他老子打倒了,你再找她。打不倒我,我连你一起宰!”
窦建德那是英雄,说话多横啊,他不管这一套。
“哎呀!气死我了!”
金针尼气坏了,耳朵还疼,还流着血呢。“好好好好……我说师叔,我再叫你一声师叔!这就是你调教的徒弟?这就是你徒弟她爹?行啊,这是要结梁子的节奏啊。师叔,你现在是袖手旁观呢,还是帮助他,或者帮助我拿他们,现在你选吧!三条路!帮助我也行;你不管,扭头回你庄寨也行;但是,如果现在你帮助他们,咱可就成了仇家了。你选吧!”
“我……”庄正庭还得劝:“贤侄女消消气,世英消消气呀。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鱼情看水情,看在你师叔我跟你父亲这一辈子交情份儿上,你就饶了我这徒弟吧。回头啊,我该打打、该骂骂,过三过五,我押着她到你面前给你赔礼道歉,你看这样还不行吗?何必要废她一对招子呀?小女孩长这么大,你把眼睛抠出来,未来怎么嫁人呐?”
“啊呀呀呀……”金针尼一听,我的话你说了,这不是当众羞辱我吗?“哈哈哈哈……看来你是不帮我?”
“哎呀,我、我不是不帮。我呀,觉得这事儿没有到这个地步……”
“什么没到这个地步?!今天我非得废了他不可!拿命来!”“欻!”把掌中浮尘一甩直奔窦线娘而来。
窦线娘“妈呀”一声,“爹!看见没?她敢当着你的面儿打我!”
“我看见了。你敢打我女儿?!在这儿吧!”就见窦建德“仓啷”一声,金刀出鞘,“欻!”一刀劈向金针尼的面门。“嗨!”金针尼往旁边一闪,“唰!”拂尘走窦建德下三盘。窦建德赶紧“噔噔”往后倒退两步躲过拂尘,“唰!”收刀往前戳。金针尼滴溜一转,这拂尘又奔窦建德颈嗓咽喉扫来。窦建德赶紧一卜楞脑袋躲过一拂尘。“唰啦!”一下子就是一刀……俩人插招换式斗在一起。
“啪啪啪啪……”一共斗了也就是七八个回合。“啪!”怎么?窦建德肩膀头上让这金针尼打了一拂尘。窦建德步下武艺还真就不如他闺女,你别看是个豪客,你别看说话那么大嗓门,气那么壮、那么粗。其实一身笨功夫。要说跨马临敌耍大枪杆子,那还好点儿;要说跟人比力气,抡棒子打群架,那也算好手;但是,如果遇到武林高手,他这招数就太笨了。“欻”一下子拂到膀子上了。虽然打得不狠,但那玩意儿银丝打造的呀,拂了几道血溜子呀。窦建德“哎呦”一声。
旁边的窦线娘不干了,一看爹爹受伤了,眼珠子都红了:“好你个淫尼呀,我要你的命!”一晃掌中的弓,“噌!”她就过去了。说:“那弓不是被崩开了吗?”又拾回来了啊。“你拿命来!”“啪!啪!啪……”爷儿俩双战金针尼。
那金针尼也毫不惧色:“再来几个,我也不惧呀!就你们这点功夫还不配给我提鞋的呢!啊,着!着!着……”一把拂尘把爷俩困到了银光之中。
窦线娘一看,庄正庭嗨在那儿站着呢,手里握着他的竹杖。“哎呀……这、这这这……这怎么办?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他左右为难呐。
窦线娘叫唤上了:“我说师父,你还不帮我们?你难道眼睁睁等着你徒弟我死吗?师父,你在后面给她一暗器呀!”
一说这话,把金针尼吓得一抖落身子。她知道庄正庭也使暗器,他会使铁莲子呀。为什么叫窦线娘打金弹子?跟那铁莲子大小差不离,形状也颇似呀。金针尼知道,自己这门户打暗器都是一绝呀。怕庄正庭在后面暗算。
其实,庄正庭根本就没想。但徒弟这边叫唤,再不上去,那真的说不过去了。“我说世英啊,咱能不打吗?你要再这么打,那我也只好给你们劝劝架了。”
“老东西呀,爱上就上,少要啰嗦!”
“哎呀!好好好好……这可是你先骂我的呀。我师兄在天之灵,他也会原谅我的!”
“哎呀!”窦线娘说:“师父啊,您别婆婆妈妈的了,给她几下就得了!”
庄正庭一看,不打不行了。这父女俩不是人家一个人的对手啊。“好好好,我来助尔等一臂之力!我说世英啊,小心了,看杖喽……”
窦线娘气坏了,你都告诉他了,那还打什么劲儿啊?
三战金针尼呀。三个人围着金针尼一个人打。您别看三个人打金针尼,也打不动。怎么呢?庄正庭的武艺也是一般,不能说师叔那就比师侄厉害,只是辈儿高。论武艺,那比一般人当然强了,但是跟金针尼相比差一大截子。这个练武术也讲究天资。金针尼她们老盖家那都是练武的好苗子呀。按现在话来说,基因里头就带着练武的长项基因呢,您不服这个不行。每个人基因不一样啊。现在不有基因检测吗?看看你的基因在哪一组的dna上沉积着什么蛋白、什么乱七八糟的比较多,就代表你可能在某个方面比较有特长。哪个基因组上沉积的那些东西比较少,坏了,你可能对某种类型的艺术也好、运动也好,天生就没有材料。那为什么有人学舞蹈怎么学怎么难,怎么学怎么不入门,为什么呢?他就没那个基因,你得服这个。要么说,教育孩子也是如此。你得找你孩子的长处,不是每个孩子都能弹钢琴,不是每个孩子都能画画画得好的,不是每个孩子都能说书。说:“我孩子小嘴叭叭的!”小嘴叭叭的不一定会说书啊。您看这说书的有可能在台下,嘴特别笨。上台了滔滔不绝。说相声的也一样啊。某某相声大师在台上讲的大家哄堂大笑,特别幽默。回到家里,一句话不说。所以,您从表象看不出来,真正的在基因之上呢。那老庄头儿带窦家父女俩,这两家练武的基因都没人家老盖家好啊。所以,三打一,打了个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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