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带来的香气似乎让他的身体一紧。
“你醉了。”
懵懵地,像做错了什么,苏梨收回手。好看的远山眉蹙着,桃花眼消沉,隐约透着难受。
喝醉了的女孩子最好接近了,不是吗?
“我、我先出去一趟。”
离了苏梨的牌桌骤然就没什么意思了。顾慕飞打牌杀起别人的狠戾程度陡然就跳出他的手腕。
两人的小动作早就被一旁坐庄的周一收入眼底,他有些得意地远看着:老顾,你这座以前闵财校园里难攀的冰山,也有今天。
近乎鬼祟地凑到顾慕飞的身侧,周一胳膊一肘,反搭在顾慕飞的平肩上,小声凑近耳边调侃道:
“……怎样,这苏梨苏学妹如何?‘一树梨花一溪月,不知今夜属何人’……是你要的那个不是?
“别看她柔柔弱弱,她可是我们校研究院读建筑的院花呢,想不到吧?至今她还是单身。”
……梨花?
顾慕飞眼也不抬。
这个称呼倒和当事人很像,纯白里透着一点点野心红。
但她比花可活跳跳多了。
“苏学妹这么久没回来,老顾你确定不去瞧瞧?”
周一挤眉弄眼。兄弟之间没什么好遮掩的。
起身的动作竟慢得像有些犹豫,顾慕飞无声按了按周一的肩,像特别谢他,又像叮嘱他今晚都最好赶紧闭嘴。
顾慕飞起身便去寻找苏梨。
他是在整个套房外的大露台上找到苏梨的。露台探出夜色中起伏的闵秀山,夜风里飘落起小雪,苏梨的背影伶仃得像一艘飘得太远的舢板。
她一个人坐在冰蓝的无边泳池最边沿上,背影黑漆漆的,两只脚凌空地垂在泳池外。迎着夜风,她眼神却清明了好几分。
“苏梨——?”
顾慕飞大跨步上前。
回头,看到近乎于追上来的顾慕飞,苏梨的脸上却满是茫然惊讶:
“顾……”
回想起他奇怪的不喜欢,苏梨把“顾先生”这个称呼咽回到嘴里,又重新道:
“……慕飞,你怎么来了?”
“……你坐在泳池边做什么?”
显然,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误会,脚下放缓,脸色也瞬间又变得若无其事。
“……我在……看夜景?”
迷茫地,苏梨回答:
“刚才我有点头晕……我突然想看看江景——”
穿闵州而过的鹦鹉江夜景流光溢彩、纸醉金迷,确实是东南一绝,但——
从他们所站的山间别墅度假酒店望出去,闵州市中心就像地平线上一片耀眼的光斑,江水就像一条不起眼的蜿蜒黑丝带。
说着,顾慕飞已先伸出手:
“下雪了,别坐了,先下来。”
没有拒绝,苏梨扶住他伸出的手借力。泳池太滑,苏梨的高跟鞋骤然失衡——
他的动作怎么能这么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