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田摇头,解释道:“昨夜想趁虚而入的小势力太多,他们之间的抢夺极为激烈,我们选定的人,几乎最早介入,连续不断进行了无数次火拼,等到租界介入,未能占据地方的,也基本损伤惨重,无力再出动,只能便宜他人。”
“算了,我们的主要目的也非此事,陈桑那边的情况,应该足以正常合理的按计划行事了吧?”
三田点头,道:“等一等,待有合适由头后,便能依计划行事,只是不知能否欺瞒过那些人?”
“能不能都无所谓,这不过是上面为废物利用而下的一步闲棋,成了自然是好事,不成折损的也非我们的人,何况这些人也没那么好对付,跟对面狗咬狗,也能给咬下一嘬毛来。”
水野说了自己的见解,三田并未反驳,说实话,陈老大那边一些不太安分的举动,也让他并没有太多好感。
……
“铃木君,租界那边已经出手,局势暂时稳定,不知唤我们而来,所为是何大事?”
松下友次推门而入,入坐了榻榻米主位,向着一侧的铃木一郎,开口进行询问。
“大事说不上,只是心有不安,对手行事,太过于谨慎隐秘,我担心他们在谋划着什么大动作,所以找上两位,一并合计合计。”
松下听完点头,吃过亏后,他也没了过于激进的想法,对于对手,也不敢再有分毫大意,连带着,有分岐的两方,关系也缓和如常。
“他们的目的,会不会只是装装样子,做出一个姿态,然后让我们自乱阵脚,最终在交易上,做出妥协让步?”
“…不会(不会)…”桌上的另一人,思考后,率先提出想法,但被两人异口同声否了。
两人眼神交流了下,松下率先开了口,道:“从之前交手看,对方行事果决,出手狠辣,那副姿态,可不像只是来做下样子,他们是真准备与我们进行一番交锋的。”
铃木点头,接话道:“我也不认为对方会装样子,相较于之前落入对方手中的那笔巨额经费,我们愿意付出的赎金太有限了,多或少一点,都是不足以打动对方的。
另一点,我仔细研究过对方,对方对外勤行动的投入很大,实力也得到了巨大提升,在其所擅长的方面,我并不认为对方,会怯于与我们交锋。
而且,对方赴沪的原因,也绝非单纯只为赎交人员,那只是一个由头,对方根本目的,是为扭转在上海与我们交锋中的劣势,以及扼制我们的扩张……”
松下与另一人,都同意了铃木的判断,三者拿出各自能拿出的最详细资料,仔细研究起来,只为揪出对方的蛛丝马迹。
“他们行事越是隐蔽,藏匿得越深,时间拖得越长,便越说明所图甚大,以他们过往战绩判断,符合他们的目标可不多。”
铃木点头,道:“还要排除一些我们的官方部门、机构,至少放在明面上的,对方不会轻易下手,否则一旦引外交问题,那是对方无法承担的后果。”
另一人闻言,道:“排除这些,剩下的便是顶着各种名头存在的谍报机关所在,一些主张侵华或刺探情报的民间组织,不过适合被他们列为目标的并不多。
主要便是隶属于陆海军的情报机关,那几家大的商社,还有与两者联系紧密的机关,对了,以对方以往行事风格,很可能盯上与钱相关的单位,所以银行要着重防备,还有我们开设的钱铺,以及蓝维霭那里。”
铃木闻言,道:“蓝维霭那里,他们自己已经做了足够防范,上面也要求我们不要介入,而且那里太明显了,我感觉他们反而不会去选择。
另外,你忘了一个很明显的目标,那便是我们自己,猎人与猎物的角色,很轻易便能被逆转,何况我们并不知道,猎人究竟是谁?”
“铃木君,我这边会格格外小心的,你那边也要多加注意,我们的对手胆子很大,不敢保证对方不会在我们的势力范围内出手。”
松下开了口,猎人猎物,指的主要是他们,对此提醒,松下选择接受。
三人仔细商议一番,最终拿出了一个大致名单,对各方面,之前有所疏漏的点,也进行了更严谨的安排。
“谷野君,你提供的情报中,有提到,上海站有一个组的人员,已经长时间未与上海站进行联系,这是什么情况?”
谷野闻言,他也便是那另一个人,想了下没想起,接过铃木手上资料翻阅后,才大致回忆起。
“这是从上海站内传回的情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所提及的小组,好像是上海站活动在暗处的小组,内部核心人员多由南京派遣,因缺乏帮会支持,并不活跃。
也就是被边缘化了,他们主要承担一些很杂的调查工作及小行动之类,因其定位为秘密活动,又不受待见,与上海站直接交集较少。
我们对其讯息了解也有限,并不被我们所重视,后面好像因其长时间未与上海站联系,我们的人例行报备了情况。
后面有反馈回去让他们关注留意一下,但应该始终未有相关消息传回,今天应该是整理情况时,要求尽量细致,于是被附上送来。”
铃木皱眉,问了下大概时间,眉头皱得更深,道:“那之后,便是我们与上海站的交锋时期,估计这已经被那些人抛诸脑后了。”
“铃木君,你的意思,是这些人可能已经脱离了上海站,秘密彻底转入暗处活动,成为了情报处在上海的另一股势力?”
谷野又不傻,他是掌管通讯与情报方面工作的,对各类情报讯息是非常敏感的,铃木一递回,甚至只是开了口,他便已经猜到了对方的大致想法。
“没有人接应协助,对方很难做到当前的隐秘程度,而且竹内阁下也有此怀疑,所以,有无办法尽快了解到此组人的更多情况?”
“…很难…”谷野摇头,道:“目前上海站的管控非常严厉,而且他们是缩回去紧盯着内部,这时候我们联系上他们都难,更别提去刺探这些很敏感的情报。”
铃木盘算了下,也感觉有些不值得,所以也没强硬要求,只是请谷野尽量帮忙收集一些相关讯息。
又翻阅复查了一些情况,有所收获,但对眼前有所帮助的,几乎没有,不过喝酒前,铃木想起提醒了下松下,让其多盯着那帮上窜下跳的朝鲜人一些。
他担心情报处搞什么大动静,可能会让这些人跳出来背锅,以此分散他们自己承受的压力,而且前段时间那帮朝鲜人有过异动,他也怀疑双方会不会有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