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路过的小同志打招呼喊了一声“陆主任”,她才缓过神来,颔额回应后提步下楼。
太奇怪了。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太奇怪了……
席律风屡次纠缠她,难道真的是因为喜欢?
可是,如果是因为喜欢,那天在酒店,他的举止态度明明已经很执拗、偏执了。
因为她强硬强调的一句话,他就真的收手了,这合理吗?
陆淼觉得牵强了点。
她总觉得席律风的行为,像是故意往她手里送把柄。
可这又是图什么呢?
而且看样子,除了移民以外,席律风明显还犯了点别的什么触碰底线的事……
这到底是故意安排,还是顺藤摸瓜,真的就是巧合被查到了?
脑子乱糟糟的,想了一下午,不论是从哪个角度都有些想不通。
陆淼满脑子都是为什么,图什么,以及各种猜测。
以至于下班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
坐公交回家到巷尾下车,陆淼如常扎进巷子里。
她耳朵好,路过拐角垃圾桶时,隐约听见几声很微弱的哼唧嘤嘤声。
脑海里莫名想起之前孩子们说的小猫。
她原地驻足环顾一圈,余光里好像看见垃圾桶旁边有个黑袋子动了一下。
担心是哪个小孩恶作剧,把小猫抓起来塞进袋子里。
她把手提袋挎上肩头,屏息忍着酸臭味,蹲身过去将袋子揭开。
就那一眼,飘忽走神了一下午目光倏地聚焦,陆淼瞳仁剧烈颤动,霎时之间便白了脸色。
也就片刻的功夫,巷口就有两个妇女拔高嗓音喊:
“哎哟,她唐梅婶子,你们家宝儿妈在胡同里摔跤了!”
“啥?这没下雨、地也不滑的,好好的走路怎么还摔跤了?”
唐梅在家里窸窸窣窣的收拾着,听见声音赶忙往外走。
就这一晃眼的工夫,那两个妇女同志又“哎哟”一声,叫唤道:
“又摔了!”
陆淼跟喝了假酒一样,二十来米的巷子脚绊脚摔了三跤才进家门。
路上手提袋掉了她也不管。
唐梅不知道她怎么了,把她送进家门后,赶忙又回去捡手提袋。
再回来进家门时,就看见陆淼趴在桌边已经吐了一地,人还在不断干呕着。
“哎哟娘哎,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这样了?”
唐梅给她拍背顺气,又手忙脚乱地给她倒水漱口、冲葡萄糖。
“哪儿不舒服啊?是哪儿不舒服啊?”
唐梅跟在旁边焦急问。
陆淼晃晃脑袋,趴在桌上缓了好半天。
才白着一张脸,软趴趴的抬手指着胡同的方向道:
“我、我以为是猫,可是不是,里面血淋淋的一摊,还会哭……”
陆淼其实很清楚那是什么,但是她说不出口。
因为太残忍了……
唐梅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用力在她背上抽了好几下:
“你个缺心眼的!干什么不好要去翻垃圾桶!这阵子外面闹计划生育,每天不知道要打掉多少个……”
过去她都嫌垃圾站脏,她哪知道头一回靠过去就赶上这事儿了?
“呕——”
说起“计划生育”几个字,陆淼就又想起那血淋淋的一团,登时又趴在桌角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