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殇将龙戟横放到腿上,手掌轻轻拂过戟身,这把武器陪伴他多年,早已被他用到如臂使指的程度,可如今却令他感到格外沉重,似乎就连其灵性都少了许多,又变回最初的模样。
无殇的眼神逐渐变得狠厉,继而起身单手握紧龙戟,走到空地上奋力挥舞起来。
然而现在的他力量锐减,再加上失去右臂的不习惯,不出三秒钟的时间他便狼狈的栽了个大跟头,龙戟脱手而出被甩飞出去,将坚硬的水泥路面砸出一块深坑。
重戟本就是双手型武器,只凭一只手莫说正常使用,就连最基本的保持身体平衡都难上加难,他却将这一切归咎于自己的无能。
“妈的!”无殇低骂一声,爬起身捡回龙戟继续练。
戟刃划破空气出沉重的嗡鸣声,每一次挥动都要耗费他十足的力气。
他的身体被惯性带的东倒西歪,结果便是一次又一次的跌倒,一次又一次的爬起。
而昏暗的树丛中,始终有一道人影在默默注视着他……
不知是第多少次跌倒,无殇趴在地上久久没有再爬起来,他大口大口喘息着,像是要把肺子咳出来一样,汗水与尘土混杂成泥汤从他疲惫的脸上滑落。
“废物!废物!废物!废物!废物……!”
松弛的拳头渐渐握紧,猛地砸向地面,一下接着一下,即使鲜血淋漓也浑然不觉。
就在这时,一只秀气的手掌截住了无殇的手腕以阻止他的自残行为。
“小晴?你……”
无殇一抬头,现来人竟是星焰,慌张甩开了她的手,而后别过脸,下意识不想让她见到自己难堪的一面。
“你来干什么,别管我。”
星焰眼里弥漫着淡淡的忧伤,语气也不复往常的凌厉,她蹲下身,轻轻抱住了无殇。
“我如果不管你,你还想让谁来管你?”
一瞬间,无殇的眼睛湿润了,强行构建的伪装骤然崩塌,冰冷的心随之回暖,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你走吧,我现在就是个废物,不值得你操心。”
星焰抬手用袖子擦去无殇脸上的汗水和泥土,温声宽慰道:
“谁说你是废物的,别妄自菲薄了,单手抡动六千多斤的重戟除了你有几人做到?你如果是个废物的话,那全世界的普通人岂不是都没脸活了?”
无殇呆呆的看着星焰,半信半疑。
“真的是这样吗……”
“当然。”
说罢,星焰起身捡回龙戟还给无殇,无殇接过龙戟撑着站起身来。
“无殇,我们重新开始吧。”
“嗯……啊?”
“我的意思是说你还很年轻,我们都还年轻,一切仍可以重头再来,以前你能做到的现在也一定能够做到,曾经你拥有的往后也一定能够夺回来,相信自己,不要自暴自弃,人生的路还长着呢,我会陪着你继续走下去的。”
无殇心绪翻涌,终于再度燃起几分勇气与自信,低头应了声:“好。”
星焰随即做出一副大姐头的派头,手按到无殇头上狠狠挼了几下。
“嗯,这样就对了吗,我现在以队长的身份命令你,跟我回家睡觉。”
“只是以队长的身份吗?”
“别的倒也不是不可以啦。”
星焰率先大步走远,无殇看着她的背影,恍然间觉得自己好像个脾气的小孩子,真的是太不成熟了。
“小晴。”无殇下意识叫住星焰。
“怎么了?”星焰闻声回头看来。
“对不起,另外……谢谢。”
“不客气,你我之间无需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