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殇随手摄取过来一把椅子,堂而皇之的坐在了他对面,气氛有些诡异。
“前辈感知果然敏锐,晚辈佩服。”
“小友深夜造访可是心有所惑,如若帮得上忙,老朽当知无不言。”
无殇眸光深了深,凝视着对面的老者,可惜对方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前辈,您当初为我看相算命,是必然还是偶遇?”
觉老慢条斯理的捋了捋胡须。
“是必然也是偶遇,或许可以称之为必然的偶遇。”
无殇皱眉,没再追问,问也问不出来,只会多费唇舌。
“前辈,听闻您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不知我这条胳膊您可有办法帮忙接上。”
虽然他如今早已适应了只剩一条胳膊的身体,但假的胳膊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原装的好用,总归对战力有些影响。
“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未免言过其实,且先容老夫查探查探。”
觉老抬起枯瘦的手搭在无殇肩上,随之沉默片刻,继而脸上极少见的浮现出几分惊惶之色,连其半开不合的眼皮都睁大了些。
“咒印。”语气中饱含意味不明的深沉。
“咒印?”无殇默念。
“听闻三年前赫勒尼尔教皇死于你手,可是确有其事?”
“算是吧。”
“那就没错了,这咒印是他种的,受此咒印影响,你伤处的经脉已全部被堵死。”
“前辈可有办法祛灭这咒印?”
觉老摇头。
“老朽惭愧,此咒印触及禁忌,纵所余之力十不足一,老朽亦无能将其祛灭。”
“连您都没办法吗?”
“唉……是啊。”觉老长叹一声。“实话实说,我不如他。”
“您指的是赫勒尼尔教皇?”
“嗯,他和我是同代人,甚至……年轻时的我们曾为至交好友,但后来我二人因分歧决裂。他自一处秘境中得有奇遇,后建立赫勒尼尔教团,并试图吞噬我以壮大他自身,那时我躲了他整整百年。他是我平生所见最为惊才绝艳之辈,没有之一,可惜却走上了一条同天下苍生皆背道而驰的道路……”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重杀他一遍,最好能碎尸万段。”无殇没什么情绪的说道。
觉老闻言语塞,随即顿了顿。
“关于这咒印老朽尚有疑虑。”
“前辈请讲。”
“此咒印极为恐怖,照理说中咒的瞬间便会榨干你的全部生命,可你如今却活的好好的,难不成是在当时生了什么不同寻常之事?”
无殇默然,脸色沉的可怕,眸子里的情绪剧烈翻涌。
他为什么还活着?他大概是知道的,是嫣朵拉替他分摊掉了咒印一半的伤害,那个傻的让人心疼姑娘……
纵然只是一半的伤害也令他重伤濒死,甚至付出功力尽失的巨大代价,那么……修为境界和躯体强度都远不如他的嫣朵拉又究竟会承受何等的痛苦与代价呢?
杳无音讯,或许她此时已经……!
心脏处仿佛传来一阵阵剧烈抽痛,无殇感到难以呼吸,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前辈,多谢您不吝解惑,晚辈告辞。”
无殇踉跄起身,失了来时的从容,身影一闪消失无踪。
良久,觉老合眸,终了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都是命里注定的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