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刘叔,我回到调查委员会大厅继续等待着,不知道为什么梁叔和陈鹿姐还没出来,于是我便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原本我以为自己已经对四年前的事了如指掌,只是没有机会将它阐明,但现在看来,这背后牵扯到的东西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原本就不甚平静的水面下,更是暗流涌动。
无数的信息涌入大脑,这几天本来就没有休息好,现在更是觉得思绪滞涩不堪。
我的禁赛令真的是因为有人动用了我的全息眼镜吗?为什么禁赛令会由联盟办公室来布,程序完全不同?
所有和青训营有关的建筑都已经拆除,能证明我当天不在宿舍内的证据又在哪里?当年数量驳杂的工作人员又应当从何查起?
徐勒递交给张真的纸袋中为什么会有银行卡和照片,照片的内容又是什么?
张真背后又会存在着什么势力,以至于那么多次对他的举报都石沉大海?
那个集团究竟是为了什么在运作着?
不清楚,完全就是身处迷雾当中,一切都显得模糊不清,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就是这起案件的中心。
张真在四年前就试图将我打入谷底,但没想到这一次我再度出现在了公众的视野当中,此时我面对的是一座庞大的冰山。
我只能看到水面上浮现的1o%,而其余9o%的真相都潜藏在寂寥的深海。
我还有很多的事可以做,即使已经完成了配合调查,我也要行动起来。
“竹子,我们回来了。”身后的走廊中传来了梁叔的声音。
“没事吧竹子,怎么感觉脸色比之前还要难看了?”陈鹿姐担忧地说道。
我抬起头,打起精神说道:“有很多不解的问题,但也大有收获。”
梁叔深沉地点头说道:“我们这边也是。”
我们三人在大厅内坐定,详细地交换了一下情报。
“原来是那时候,毕业联欢啊……”陈鹿姐恍然道。
“但是陈鹿姐,要把所有工作人员都排查一遍,时间会不够。”我说道。
梁叔微微低下头:“工作人员这块我肯定比你们要熟悉,我在青训营待了三年,而且和他们接触的也更多,那天我是记得有几个人在的。”
“老梁,有什么线索吗?”
“不好说,按照竹子的说法,我认可现场应该有人在望风,至于是谁,暂时无法确定,我等会把想到的几个名字告诉调查处那边,宿管那边的苏杞算一个,他一直喜欢随机抽查宿舍,而且也有钥匙,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
“其实动竹子全息眼镜的人,我有想法”,陈鹿姐说道,“整个青训营里能接触到学员合同的不就那几个人吗?”
“这样范围就缩小了很多,但会不会是张真拿到后转交给别人的……不会”,梁叔自己否定道,“竹子说了,张真后面几天都没来,我记得当年打卡记录上也没有他的名字,他是真的没有出现在青训营,那就只有合同管理处的那几个人了。”
“这样线索就串起来了。”陈鹿姐欣喜地一笑。
梁叔立即站起身:“竹子你等会,我和陈鹿再去那边一趟,让他们着重排查一下这几个人。”
等到一切忙完,几轮奔波下来,时间已经过了中午12点,调查处的人员也顾不上午休,开始着手联系梁叔和陈鹿姐提供名单上的人。
“接下来你是怎么想的,竹子?”梁叔问道。
“梁叔、陈鹿姐,我想再回沧州一趟。”
陈鹿姐有些惊讶:“还要回沧州吗?”
我点点头:“我需要寻找证明我四年前6月25日下午到晚上那个时间段,不在青训营的证据。”
梁叔托着下巴沉思道:“这有点困难,但想要彻底证明你的清白,只有我们几个的证词确实不够。真是可惜了,两个月前在管理处拿到的一堆监控录像,只有青训营楼内摄像头的,大门视角的监控录像在保安处,当初拆楼的时候遗失了。”
“唉,都四年了啊……”陈鹿姐若有所思。
我开口说道:“我知道会很难,青训营都拆除了,沧州好像就和我们那一批人再无关系,但我想哪里一定留存着证明我们存在过的证据。”
“加油”,梁叔拍了拍我的肩,“我和陈鹿就先留在这里,调查处的人说了,已经在和名单上的人联系了,这两天就把能联系上的带到这里,我作为当初青训营的总教练,陈鹿是心理咨询师,也能提供一些线索,验证一下他们说话的真实性。”
“竹子,放心好了,这次有我们在呢。”陈鹿姐笑道。
“嗯,我不害怕”,我站起身,面对着室外炽热的日光,平遥的天空万里无云,“因为,我已经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
乘飞机飞回沧州,刚落地我就接到了严宇的电话,他告诉我刘叔提供的视频确认没有经过修改,内容真实有效,他已经马不停蹄地联系了沧州监狱这边的狱警,今晚就会过来准备第二天对徐勒进行审讯。
我再度来到了赛组委办公厅,浮尘战队的大家还在那里配合调查,当我出现的时候,他们纷纷露出意外的神情。
“卧槽,竹子哥,你他妈怎么在这儿啊?!”豪子激动地冲上来,给了我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