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了,时间其实并不站在刘闲这一方,就算是准备了棉衣,可在冰天雪地里毫无遮掩的抵抗寒冬,对于任何一只部队都是灾难。
打遍欧洲无敌手的拿破仑大帝,也是这样败在了沙皇俄国的冬天,六十万法军仅剩下三万人逃出了沙皇俄国,唱响了法兰西第一帝国的丧歌。
更何况就算匈奴人的勒勒车能装,还赶着牛羊等活体军粮,携带的物资依旧是有限的,供应三万大军,每天消耗的食物都是无底洞一般,而且严寒天气里,对于匈奴人的牛羊也仿佛死神来了那样,没有了可吃的干草,这几天已经有一大半成为“市冷冻肉”了。
还好,汉匈联军有一点优势,先是包围的扶余国国都是个小城,回回炮恐怖的射程下,几乎能覆盖打击全城了。
而且扶余国君远没有当年沙皇般的决心,弃都而走,仅仅留给法军一座着了火的空城。
事实上刚建都立国几十年的扶余王氏远没有沙皇俄国那样深厚的文化底蕴,离了苦心营建的王都,说不定他们就丧失了一切优势,又得退化成普通的扶余人部族。
于是乎,在汉匈联军在城外坚忍着的时候,城内的扶余王,扶余的奴隶主权贵们过的也很不舒。
就比如扶余王八!扶余王宫就那么大,占地范围和小区物业加个水池子那么大,外面冬雪飘飘,扶余王陛下正舒服的坐在床上让女奴给捏着腿,忽然哗啦一声,脑袋顶上的茅草厚盖露个窟窿,一块二十多斤大石头砰一声把床都给轰塌了半边,碎裂的板子噗一下把女奴都给插倒一边,王上的老脸也紧跟着一红,让血喷的。
吃饭点也是,今个不吃锅贴饼子了,晦气,这次是青铜锅里炖了半头猪,烧撩干净的猪头在汤水儿里一起一伏的,肥胖的扶余王又是格外有王样的端坐在王椅上,等待着仆从送上来的肉汤。
不出意外的话,意外还是出现了。
这次没砸房顶,石头从砸在院墙滑落了进来,然后威严的王殿上,满脸严峻的伴王贵族眼睁睁看着这东西咣一下砸青铜锅脚下,煮着的猪头似乎还出一股子诡异的笑容来,下一刻,哗啦的声音中,滚烫的汤水飞溅而出。
王上的老脸又红了,让汤烫的。
就算是王上,也得蹲坑的,而且这年头就连大汉皇宫中都是那种蹲的旱厕,更不要说偏远的扶余王国了,寒冷的夜空中,日李万机的王上又不辞辛苦,冒雪亲自蹲着坑。
可偏偏在这扶余王国上下全体臣民都感动的眼泪汪汪一幕,绳子咯吱作响中,又是一块大石头噗通的扔了下来,正砸在了茅坑中。
王宫就连茅厕都烧着木炭,保暖效果好的情况下,一股子黄龙喷涌而起,为王上的王袍又增添了“无尽的皇气威严”。
这一次,王上的老脸,面无表情。
………………
城门外,反正不打算在寒冬顶着冰层攻城,刘闲干脆设置了五班倒,人歇回回炮不歇,日以继夜不停地向城中扔着石头。
这场意志比拼足足持续了八天,寒冬下,同盟的匈奴人从部冻死了九百多人,可军臣和陟砣谒尚且没有表现出焦虑,扶余人就率先绷不住了。
围城第九天,从城东降下来个大篮子,迟到了十一天的扶余人使节是终于姗姗而来。
中原讲究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可周遭少数民族却没这传统,尤其是匈奴,派过去的汉朝使节若是没能满足匈奴的要求,被鞭子抽打一顿都是轻的,经常被割鼻子割耳朵,甚至砍了送回来的,这一凶名估计也传颂到了远东,以至于扶余人派来的也不是什么重量级人物,一个脸褶皱得犹如老橘子皮那样的老奴。
不愧是暴戾匈奴,眼看着这老家伙战战兢兢的模样,死胖子陟砣谒就好像要削大雄的胖虎那样,狂怒的咆哮出声来。
“派这么个老肉干前来,远东蛮夫分明是欺辱轻蔑吾!岂有此理,来人,拖出去砍了,把头扔回城里!”
就你这自尊心太强,人大牌使节才不敢来吧!嘴角抽搐一下,刘闲自己却不好劝,只能踢了踢对坐着的军臣。
左贤王其实也不太高兴,但刘闲对他影响力还是大点,毕竟靠着他,左贤王部这两年混得挺好,阴沉着老脸,他是一伸手拦住了死胖子。
“莫急,先听听这老奴什么意思,再杀他不迟。”
匈奴人被中原蔑称为胡,偏偏其自身还有一套鄙视了,纯种的匈奴部族出身又鄙视异种小部落为杂胡,扶余人在匈奴人眼中就是杂胡,尽管军臣拦着,这死胖子还一副格外不情愿的模样,勉强才答应道。
“老狗,你家下等裨小王派你来何事,说!”
扶余国派遣个老奴来,自然也别指望人家多有骨气,别说听得懂匈奴语,就算听不懂,看着死胖子好像胖虎那样龇牙咧嘴也把个老东西吓坏了,跪在地上,丝毫不在乎扶余国的国威,他把脑袋磕得就好像捣蒜一样。
“上部贵人饶命!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