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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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仅仅带来了工匠三四百人,可这三四百人却是整个云中工业体系中最精华一批老师傅,士兵文官部曲什么的爱来不来,可是大匠都是刀比划在脖子上盛情邀请的,所以刘闲什么种类的工匠都有,还都是大师傅。
有了大师傅,就不愁徒弟了,虽然胡话了三十多年,可秦胡人好歹也是秦人之后,沟通起来也没啥障碍,一片临时的黏土庇护所搭在了距离长江边三里外的建业基上之后,数以千计的秦胡壮丁就在好像掀开盒子的蟑螂那样,密密麻麻冲了出去。
这年头连茶都没有,就算傅德这样校尉,闲着没事儿也只能喝水,站在高耸的石头城头组织麾下继续清理“垃圾”给吴国太子送去,喊得口干舌燥,一边掏出葫芦往嘴里灌着,他还习惯性的向东头张望过去。
可就在这功夫,东头轰隆的一声巨响,震得他一个踉跄差不点没从石头城头掉进衮衮东流的长江里头,本来正在忙碌的铲矿渣的金陵邑兵也吓得放下手头东西,有的还独轮车都倒了把脚给砸了。
这什么声音?
下午,又指挥着军兵去太子营地送垃圾,这才刚过了秦淮河,傅德又是看到了成群成群的秦胡汉子正蹬着拆除了顶棚,光剩下钢架子,以及有着粗糙颗粒实心胎的四蹦子从句容铜山的方向归来。
号子声中,四蹦子中间居然装了满满的大石头,大的足足磨盘那么大,碎石头也堆得蔓藤造造的篓子满满的。
这一车至少得有个几百斤,傅德还是头一次见到不用畜力,拉了如此多的东西,居然还能运输得这么快。
唔,这种巨石真就是磨盘,这头四蹦子根鬼子边三轮大队似得,成排开进营地,那头,几个石匠老师傅已经指挥着一百多号秦胡汉子原地凿出了二十几面磨盘来,他们用的都是铸钢的凿子和大铁锤子,工具上已然比金陵邑要领先了个上百年。
而且就在傅德来时候,第一幅大磨盘还雕好了,几名秦胡兄贵吃奶的劲儿都用了出来,在才二月多寒冷的天气里光着肌肉结实的膀子,大汗淋漓脑门上青筋都爆起了中,脸涨得通红中这才把磨盘给安了上。
平常一个村子才用一扇磨,而且金陵邑用来磨米粉的磨比这磨盘还要小不少,这么大的磨盘,吴太子不会要学秦国的严刑酷法用来磨人吧?看着石磨场一样的营地边缘,傅德心头禁不住嘀咕了起来。
而就在这功夫,令傅德格外反感那个小白脸帅哔贾谊又是兴致勃勃的赶了过来,颐指气使的就对傅德吆喝了起来。
“那个那个谁,堆肥坑已经挖好了,明天开始,金陵城的所有便溺也一并运送过来,运到城南远离江边的堆肥坑里!”
要是平常,以傅德的高傲,他压根儿不带理贾谊的,可今个上午,东南方向轰隆作响,晴空万里,尤其还是冬日,偏偏炸雷不断,而且看刘闲营地中运来的石头和矿石,加一起都有小山般高了,傅德也在金陵挖了十多年石头,就以这个高度,他金陵邑男女老幼齐上,挖矿挖上一两个月都未必能抠的出来。
为了打探情报,他这胡子硬汉也不得不低头下来,搓着手恭敬的抱拳回应道。
“某家遵命!”
然后借着这个由子,环眼豹须他这一类猛将型壮汉,又是强撑着将一张老脸挤成一朵老菊花,陪笑着抱拳问道。
“敢问太子宾客,这今日东南雷声阵阵,究竟出了什么事儿啊?”
贾谊还挺警惕的,他这一陪笑脸,贾小白脸儿反倒是将脸蹦得紧紧的,向后一缩不说,还防备心十足的拿眼神儿眯着他。
“唔,你要投靠吾家老师?”
“唔,末将直属于王廷,乃大王…………”
“那你问个屁,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在云中和大老粗打交道久了,文质彬彬的贾生都变得粗野了起来,赶苍蝇般挥了挥巴掌,紧接着他又忙得像个绿豆苍蝇那样,急匆匆的又扯嗓子喝令出声来。
“把碎石头都筛出来,把二号三号堆肥坑也都给逼人铺上底儿!”
上来就碰个大钉子,真是气得脾气暴躁的傅德都牙根直痒痒了,可他还拿贾谊没招,怎么办?打他俩电炮?刘闲正愁没借口收拾他,把金陵邑给拿到手呢!悻悻然中,傅德也只好转身即走,可没走两步,背后又是轰隆轰隆几声惊雷自天边传来,离得老远,那回声都直贯耳而来,听得傅德更是心里犹如长草那样,脖子都恨不得向东南方抻长了。
这是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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