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
似乎打一场大的战争,总要有那么个事情,尤其这种灭国战争。
实际上,如果强弱对比很明显的话,决战是很难有的。
当然,如果说标志性的战争,那倒是会有,比如金国当年崛起的护步达冈之战,比如金国从辽东败走的战争,比如辽国国都城破的战争等等···
但是这些战争,只能算是标志性的事件,而不是决定亡国的决定性战争。
真正决定国力强弱,王朝存续灭亡的,是一天一天累积下来的,矛盾冲突和流血削弱。
比如宋国,从王烨称王前后,就一直有人口流失,无论是最富裕的两浙路,还是穷苦州县,都有人在不遗余力的推动人口的流动与迁移。
造成这种事情生的原因很多,总结来说,可以说齐国把蛋糕分的比宋优秀,让百姓能过得更好。
人离乡贱,故土难离?
在切实可见的生存压力面前,不值一提。
人都活不下去了,还管那些?
说王朝的寿命问题,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土地兼并,这个问题许多人分析过,便不赘述了。
王烨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做了许多事情,从吏治到土地分配,从开疆拓土到黄河治理,这许多事情,合在一起,就是生产资源的重新分配,以及生产力的刺激展,产生的结果,就是齐国治下百姓的,多少是能活下去的。
是啊,不过是求个能活下去罢了。
“我是真没想到,这都要开打了,为何三哥还要跟我聊聊?”王烨看着赵楷,属实是有些不太明白的。
“陛下不能给我宋国,一个活路吗?”赵楷问道。
两军对垒,大军正在列阵,赵楷约王烨到阵中一叙,王烨没有拒绝,只是没想到,赵楷开口说的却是这个。
“三哥这话说的就有些奇怪了。”王烨道,“都这般时候了,还说这些,属实有些没意思了吧。”
是的呀,都他么大军在列阵了,还说这种没用的话,那不是给自己找乐子吗?
“是不该说这些,只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侥幸。”赵楷讪讪笑道。
“大军临阵,哪能心存侥幸?”王烨笑了笑,“为帅者,需有必胜之心,如此才能领着大军获胜!”
“呵呵,陛下说这话,自己可信?”赵楷自嘲一笑道。
同样是列阵,齐国军队是雁行阵,都快列阵完成了,而宋国的方阵,到现在还乱糟糟的勉强有个大概。
“我确实不太信你们能赢,所以我对你们选择还要打这一仗,是有些不太理解的。”王烨道。
“打不赢便能不打吗?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赵楷背了段苏洵的《六国论》,无奈道:“齐国从起兵开始,一步一步的侵蚀四邻,索求无度,今日不打,又能往哪里退?”
想了想,王烨问道:“为什么不投降?”
赵楷沉默了下,半晌道:“不甘心。”
王烨也是沉默,是的,想做皇帝的人太多,就这么投降了似乎真的是不甘心。
“自小,我读书习字就比别人厉害些,但是只是一点点罢了。”
王烨没说话,一般这种时候,都是想长篇大论,然后说一些不着四六的话,除了用了拖延时间之外,有时候,也是为了麻痹别人。
“我自幼便深知,这皇宫是世上最复杂与残酷的地方,我爹夭折那么多孩子,也不都是病死的。
作为皇子,一言一行都可能影响到未来命运,因此,我从小就谨小慎微,对任何人都谦逊守礼,生怕走错一步路,说错一句话,惹来麻烦。
在我爹面前,更是表现得极为恭敬。而且他喜欢绘画、诗词、书法、音律,于是我便读书之余练画写字,都说我文彩非凡,又精通琴棋书画,擅画花鸟···
呵呵,若不是类他,我又哪来的机会能做这皇帝?”
王烨不置可否,你这不是动兵变,然后弄的你哥到现在都下落不明的,如此才得的皇位吗?
“可是这做了皇帝,却也现,也没那么开心。”赵楷看了眼王烨,道:“我没有你这般天生做皇帝的本事,便是几个武将,也都拉拢不清楚,好容易有个得用的秦桧,还不明不白的死了~”
“嗯,秦桧死的可惜。”王烨附和道,所以你这一通二五六的,到底是想说啥?
“只是做了皇帝,便有进无退了。”赵楷道,“当年献了降表,我便郁郁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