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带着丫鬟,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宅院。
这院子里空间着实不大,且因几个月未住人,已然是杂草丛生,一片荒芜之象。
丫鬟心急地快步上前,用陈成交给她的钥匙打开锁,猛地推开房门,刹那间,一股厚重的灰尘扑面而来。
“咳,咳!”
小丫头被呛得连连咳嗽,后退了两步,赶忙用手用力扫了扫眼前弥漫的灰尘,然后抬眼仔细望去。
只见里面的布置极为简单寒酸,仅有一张略显陈旧、床腿似乎都有些不稳的床,一张朴实无华且带着几处磨损痕迹的桌子,还有几把普普通通甚至有些摇晃的椅子。
“小姐,这……”
丫鬟面露难色,双唇嗫嚅,欲言又止。
江清月却只是淡淡一笑,那笑容中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黯伤:
“无妨,经历了这么多磨难,能有这样一个地方暂且落脚,已经很好了。”
她缓缓走到窗前,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景色,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
曾经的繁华宛如一场绚烂至极的梦,璀璨夺目却又缥缈虚幻。
而如今的平淡安宁,却又是这般真真切切,触手可及。
这巨大的落差令她一时间有些恍惚失神,仿佛置身于虚幻与现实的交界之处,分不清何为真,何为假。
从她被陈成赎身的那一刻起,她的身上便被打上了陈老爷的专属标记,从今往后,她便是陈老爷的人了。
不管陈老爷究竟是何模样,是善是恶,是俊是丑,是富是穷,都只能紧紧跟随,根本没有她挑选的余地。
巧儿为她家小姐感到不值,暗自想道,要不是那场突如其来的变故生,她家小姐最次也能嫁个世家子弟,风风光光的过完这一生。
而自己作为陪嫁丫头,也能跟着过去享福。
可现在,真是便宜了这素未谋面的陈老爷了。
如今二女竟沦落至这般凄惨境地,巧儿望了一眼仍在窗前痴痴呆的自家小姐,满心的疼惜瞬间涌了上来。
咬了咬嘴唇,快地在角落里找到那把破旧的扫帚,闷着头开始奋力打扫起来。
此村村长家
村长家的庭院中,老者正安然地坐在凳子上,微微弯着腰,用那双粗糙干裂的双手,熟练且专注地摆弄着竹条。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一个村里的后辈满脸通红,急匆匆地朝着院子奔来。
他一路狂奔,脚下带起一溜尘土,气喘吁吁,直到一头冲进院子,这才勉强停下脚步。
只见他双手紧紧撑着膝盖,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那……那人回来了……”他断断续续地说道。
村长抬起头,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疑惑,手中编织竹条的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
“你这娃,不要急,慢慢说,到底是咋回事?”
那后辈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缓了片刻,站直了身子说道:
“村长,我刚从村头回来,就瞅见一辆陌生的马车慢悠悠进了咱村。
我一时好奇得紧,就跟着过去了。
结果那马车停在租咱村那宅院的租客房前。
先是那人下来,接着下来两位姑娘。
那俩姑娘长得可真是俊得很呐,皮肤又白又嫩,跟咱村里的姑娘们一点都不一样。
她们身上穿着绫罗绸缎,头上戴着精致的饰,亮闪闪的。
那打扮一看就是从大地方来的,模样生得那叫一个俊俏,我当时都看呆了。
想起你之前的交代,我就赶紧跑过来通知了。”
村长听着后辈的描述,笑呵呵的站起身,朝着屋里走去。
过了一会儿,村长再次出现时,手上多了一个包袱,此外,还有一小袋粮食,那袋子看起来并不沉重。
走到青年身前,将这些东西交到了后辈的手上。
“爷,你这是?”
看着手里的东西,后辈一脸的困惑不解,那迷茫的眼神中透着些许的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