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普通的铜尸,这是……统领群尸,血海伴生的……尸王?”
“这他妈的是……道孽?!”
宛如三九严寒,一盆凉水兜头泼下。
肖家老祖浑身冰冷,面如死灰。
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能遇到此番局面。
诡异的邪胎小鬼,沉眠的上古邪神,封路的尸王道孽……
肖家老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从这种局面下逃出去的。
当他的神念,挣扎着回溯到自身的识海时,心里没有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有的只是无尽的不安和恐惧。
他的神魂之中,有道孽的伤口,有邪神的污染,也有邪胎的牙印。
他的印堂黑,双目无神,面白如纸,眼底有血丝。
明明活着,看着却像是一具“活尸”。
他的神念,已经被他用神蜕术,像皮囊一样“蜕”掉了,因此亏损极为严重。
可他明明神念虚弱至极,欲念却十分充沛。
心中仿佛充满了无数的渴求和欲望。
肖家老祖神情麻木,如丧考妣,枯坐在肖天全血淋淋的尸前,喃喃自语道
“完了……”
“肖家完了,一切,全完了……”
“我……不再是我了,我到底,是什么……”
洞府的大门紧闭,无人回答。
……
数日之后。
夏家的灵舟上。
夏监察在写着书信。
第一封信,写给了族里,抬头是夏家某位实权长老,但他没留姓名,只写着“长老亲启”四个字
“计划有变。”
“肖天全暴毙而亡,死因不知。支配肖家的计划,要重新议定。”
“实在不行,只能通过癸水门,逐步掌控道廷司,从而进一步进行渗透,利用论道大会,各宗门分心角逐之时,以谋大计。”
“夏蓉儿不识大体,不堪大用,此后族中供养,削减三成……”
夏监察顿了一下,又加了一笔,“……暂停夏蓉儿的议亲事项。”
随后他又将乾学州界近期的形势,各世家的动向,择其精要,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而后封好书信,唤来亲信,让他以夏家的元磁秘信渠道,传回族中。
之后,他又开始写第二封信
这封信,不知是写给谁的,没有抬头,他也没有署名。
“肖天全的尸体,运回了肖家。”
“肖家老祖封闭了洞府,按其习性,应该是在推演因果,算出凶手,但是……”
夏监察神色有些凝重,“洞府封闭之后,至今已过三日,仍没打开。不止如此,肖家老祖还下令,所有肖家修士,不得靠近洞府半步,而他也闭关至今,再没了任何消息……”
“肖家老祖,很有可能,已经被‘污染’了。”
写下“污染”这两个字,夏监察只觉后背都冒出了冷汗。
“虽然情况出乎意料,但肖家的一个洞虚,也算是废了……”
“阁老猜的也没错,乾学州界的确有邪念笼罩,阴秽暗生……”
“只是世家排外,宗门异心,暂时没法插手,不知内情。”
“若事不可为,宜早做打算……”
……
夏监察写完,将书信封存好,放入一柄金剑中,手指轻轻一弹,金剑疏忽间便湮灭了。
而后他长长松了口气,心有余悸。
“老祖诚不欺我,‘能不算就不算’,只差一点,被‘污染’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不,不只是“污染”。
肖家老祖,洞虚修为,天机造诣颇深,都落得如此下场,凶多吉少,若是自己,恐怕当场命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