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老皱眉指责道,“你这个人,目光短浅,怎么就一点不顾及大局”
“所以呢”郑长老冷笑,“你就想这么包庇他们”
“这不是包庇……”沈长老叹道,“他们还小,谁年轻的时候,不犯点错总要给他们一次改过的机会。”
“更何况,这次的论剑大会,到底有多重要,我想你心里应该清楚。与宗门利益相比,这些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郑长老眉眼锋利,“这是小事”
“我说了,跟宗门利益比……”
“张口家族利益,闭口宗门利益,全是利益,你将修士的‘道义’,置于何地”
“我们先将‘道义’,放在一边……”
“为什么要放在一边”郑长老质问道,而后声音寒,“道义这种东西,一旦放下了,还能捡得起来么”
沈长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与你这种人说不通。”
郑长老也一副对牛弹琴的表情,“所以,这事便这么定了”
沈长老道:“大行不顾细谨,为了顾全大局,这些事便不追究了,而且……”
沈长老本不想说,但此时又不得不压低声音,警告郑长老道:“此事老祖已经点头了,你别节外生枝。”
老祖……
郑长老的眼中,透露着浓浓的失望:
“你这是……因小失大……”
沈长老不耐烦:“说了这是顾全大局,怎么可能因小失大”
郑长老摇头,缓缓道:“重利而忘义,长此以往,世家宗门,尽是趋利忘义之辈……”
“食利而肥,占利剥削,大世家和大宗门早晚会垄断一切利益和传承,成为庞然大物,致使修界上下悬割,民不聊生。”
“这是天道腐坏之兆,看着繁荣,但大厦将倾,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又来了,又来了,什么大厦将倾,危言耸听……”沈长老不耐烦,他双臂一振,自傲道:
“你看看这乾学州界,看看我乾道宗,玉宇楼台,云高雾绕,何曾不是一派仙家气象又哪里会腐坏”
郑长老漠然道:“玉宇徒有其表,云雾浮于半空。外物的繁华,遮掩不了人心的糜烂。”
“你还是这么……”沈长老吐出了四个字,“不可理喻!”
他挥了挥手,“我没闲功夫,与你扯这些有的没的。论道大会还有重要的事要议定,郑长老若是有空,就帮帮忙,若是没空,也不要在此胡搅蛮缠,否则的话……”
沈长老冷笑,“你这个长老的位置,恐怕坐不长了……”
“不必了。”郑长老直接将一枚玉简,甩在了沈长老的面前,“我不干了!”
沈长老愣住了,“你说什么”
郑长老一字一句道:“我说,你乾道宗的这个破长老,我不做了!”
沈长老面色铁青,捡起郑长老甩给他的玉简,见到了玉简上面,“辞呈”两个大字,当即神色一震,有些难以置信地怒道:
“岂有此理,你……你可知,外面有多少修士,挤破了头,想入我乾道宗,谋个一职半位,你竟然,竟然……”
郑长老冷笑,“你乾道宗的庙太大了,我这尊小佛配不上。”
说完他拂袖便走。
“站住!”
沈长老立马出声叫道,而后平复了一下心情,目视郑长老,缓缓道:
“你别忘了,我乾道宗与你郑家老祖有过约定。你人可以走,但你郑家的阵法,要传下去。”
郑长老一脸肃然,“老祖只是同意考虑一下,最终要不要传,还是由我做主。”
“更何况,我郑家的八卦雷阵,至刚至强,秉性不阿,乾道宗的弟子,没这个心性来学!”
“荒谬!”沈长老指着郑长老道,“你郑家也不要自视甚高,我乾道宗,乃乾学巨擘,天骄云集,广纳九州群英之才,我乾道宗的弟子不配学谁配学”
郑长老讥笑,“天骄格局鄙陋,见利忘义,纵一己之私,纵是天品灵根又能如何不过是修为高点的毒瘤罢了。”
“他日流毒于天下,致使天道失衡,招来大劫,你乾道宗,便是养寇之地!这样的宗门,恕郑某敬谢不敏!”
“好,好,”沈长老怒道,“我乾道宗乃乾学四大宗,势力鼎盛,少你一人,也不过九牛去之一毛,反倒是你……今日的决定,你可千万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