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什么是天九?”司空千落对赌术一窍不通,扭头问唐莲。
唐莲虽然也对赌术并不精通,但是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至少也是要比雷无桀、司空千落还有几乎一直待在寺庙里的无心知道的多的。他解释道:“天九啊!是一种赌法。用牙牌三十二张,二人至数人入局,牌分文武,文牌以天牌为尊﹐武牌以九点为尊,所以叫天九,也有地方就叫牌九。大天九一人四张牌,分两组,全胜全败为胜负,小天九一人两张牌,胜负立判。”
“听不太懂。”司空千落和雷无桀对视一眼。
但在场的也不需要他们懂,齐秋明明显是知道的。瑾仙虽然平日过的像个和尚一样佛堂静修,但到底也是滚滚红尘滚出来的人,阅历也在那里摆着。萧瑟自不必说。
慕容初夏虽然对赌并不怎么擅长,但是萧瑟教过她,她不怎么会赌,但是她知道应该怎么赢。再说了,牌九啊……这还真心是她为数不多玩的比较多的了。曾经在宫里跟先皇后还有太后太妃一起推牌九,之后在江湖又在雪月城跟赌王落霞仙子和落明轩一起共过推牌九。也不必多说。
“好啊!”萧瑟的目光懒洋洋,眼底却有着一瞬间宛如狼一般的目光,他一招手,立刻有人抬过来一张圆桌子。一份黑色的骨牌已经放在了桌上,他整个人身上的气质陡然间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上次是南决太子坐庄。这次,我坐庄。”萧瑟说道。
下面一群文武官员鸦雀无声。场景竟一瞬间有些神似当年六皇子在这里大胜南决太子一座城池的时候。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事情……久违的让众人回忆起了那时如日中天的萧楚河。而回忆的同时,一个隐隐的念头伴着恐惧在所有人的心底都不免冒了出来。
天启城还是萧楚河的天下……
而他们,是不是站错队了?
这边台上,君晏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转头直直找上了两个人。
“慕容姑娘和这位白衣和尚也一起吧?”
几乎在一旁全程看戏的无心一愣。
慕容初夏也微微眯起了眼睛,一时半会没有言语。
“我又不会赌。你拉我进这赌局做甚?”无心轻轻弹了弹衣袖无趣的笑了一声道。
君晏沉声道:“南决与北离的赌局。天外天不来插一脚?”
无心顿时冷笑一声,明白了什么意思:“这里没有什么天外天大宗主。只有萧瑟的一位朋友,寒水寺无心和尚。”
君晏一句话试探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笑了,却仍不松口,前面一句话是为公,后面一句话便是为了私了:“那寒水寺的和尚无心要和慕容姑娘一起吗?”
无心看的透人心,君晏怕是那会儿在山谷还没走远看见的。这会儿拿他这无疾而终的一场情思明示暗示,他自然是彻底冷了眸,君晏话音还没落,便被他打断。
“不必。”
“你拉和尚去赌局,多罪过啊!收起你那些算计心思。令人作呕。”
君晏不为所动,似是终于满意了也像是死心了一般:“这话我听了不止一遍了。和尚既然心如止水,那瑾仙公公不如来补这个缺?”
他倏然抬眸。
像是暴露了自己目标的猎犬,又像是无辜意外闯入森林的麋鹿。
他敛眸低垂微微,像是隐入了阴暗中:“瑾仙公公这位鸿胪寺卿负责接待他国来使。在下身边南决使臣,来北离其实也是这一件事。不如便麻烦瑾仙公公了结了此事……我们早离开早回去。也省的麻烦。”
瑾仙拧眉望着他,忽然想起来了久远记忆中的一个眼神。
“你?”
“是你!”
天子到来
瑾仙公公倒底是坐上了牌桌。慕容初夏拖着长长的嫁衣衣摆轻轻坐在瑾仙的身边。萧瑟毫不客气的一掀衣摆豪迈的坐下。只直直的看向还未就坐的君晏。
“出门,天门,末门。三位怎么挑?”
千金台,终于是又恢复了千金台真正的本职。
君晏没有犹豫,轻笑一声:“末门。”随即迈步一拉开椅子随意落座来。
慕容初夏淡淡说道:“天门。”
瑾仙最后温和的开口:“那我就出门吧。也可以的。”
萧瑟随手将骨牌飞速地洗了一圈,随后掷了骰子,看了三个数字后眉毛一挑,手上快速地动着,立刻就将面前的天九分出了八摞,速度之快几乎看不清楚。他分别各推了一摞到几个人面前,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看牌吧。”
台下,
一份一份包装精美的喜糖被送到各个客人的面前,就连刚刚到达这里的齐秋明都有一份。但除了紫瞳高高兴兴的剥了糖,放到嘴里甜滋滋的吃糖之外,谁都没有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台上那一场赌局之上。
紫瞳好奇的望了一眼,接着就自己又剥了一颗糖给齐天尘:“师父师父,吃糖呀!”
齐天尘看着紫瞳问道:“好吃吗?”
紫瞳点头:“好吃,好甜的啊!”
齐天尘笑道:“也就是你吃的是甜的。其他人吃在嘴里,只怕会是苦的。”
董太师轻轻叹了一口气,也尝了一尝。的确是苦的。他是当朝大儒。又是身居太师之位。不合规矩,不成体统这样的词,也不必由他来说了。世上比这荒唐的事多了去了。
兰月侯却是兴味的看着台上,随意的嚼着喜糖,也没尝出什么味儿。事关家国之外,主要是跟南决再赌的场面也是可遇不可求啊!
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铁蹄声,众人纷纷转头。